三年前。
天空飘起淅沥沥的小雨,溅湿了回家的小巷。小巷的尽头,灰暗的灯光为人指路,给予过路人一丝温暖。
万籁俱寂的夜晚,一声轻咳打碎了寂静。
“咳……咳咳……”仿佛破锣嗓子挤出的窒息的残吟,微弱沙哑。
雨夜中,青年顶着淅沥沥的冷雨,捂嘴狼狈咳嗽着。
他脚步蹒跚地往小巷里走,雨水打湿了他的双肩,冷得直哆嗦。
他脸色苍白如纸,病恹恹地模样,五官颇为俊秀,瘦削的身体迎着雨水摇摇欲坠,让本就病弱的身体雪上加霜,几乎踏不动步。
“天这么冷,要死了。”青年瞅了瞅天色,喃喃一声,自言自语,“又下雨了,马上要生病,衣服还没收,饭还没做……”
这不要他老命吗?
淋雨他又要生病,家里还有那么多琐碎事要搞,可别病死在家里,等尸体臭了都没人发现。
许随叹了口气,加快脚步。
前方通过巷子口,是一座座筒子楼,头顶破旧的天线交叉,外装的空调油腻脏污,雨水让地面脏兮兮的糊成一团,周边偶尔传来狗吠声。
许随站在家门口,正准备打开门,突然顿在原地。
他表情意外的平静,回头环顾四周。
筒子楼还是那个筒子楼,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各户人家的嘈杂声消失了,寂静的诡异。
他记得,左边邻居是一对常年争吵的夫妻,歇斯底里的骂声和打架声吵得人耳鸣,投诉上门都不管用。
他还记得,右边的邻居是一家带孙子的老人,孩子一有事就哭喊,吵的人睡不着觉。
现在,挨家挨户的灯光都亮着,看似正常,掩盖的却是吃人兽口。
许随沉默了很久,他收回手,转而去推邻居家的门。
他踩到一地鲜血。
许随低头一看,地上横躺着两具被分尸的尸体,正是那对习惯争吵的夫妻,头颅散在地上,那双血淋淋的眼睛像怨鬼似的瞪着他。
许随看了很久,这才又叹了口气。
“……找我报仇就报仇,你们杀这么多人干什么?”
这对争吵如怨偶的夫妻,临死了倒是护着对方,看倒在地上的姿势,丈夫大概是率先把老婆护在怀里,被一刀砍了脑袋。
然后,妻子发疯报仇,又惨死在刀下。
“不杀了他们,万一报警,当地警察来了坏事怎么办?”
一道阴柔沙哑的声音响在他的身后,像毒舌暗地里的窥视。
“虽然我们不怕劳什子的警察,可您总会抓紧一切机会逃离追杀,为了不节外生枝,只好以绝后患喽。”
许随回头,看到他的房间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黑夜里冷森森地看他。
下一秒,各个房间里推门而出不少身材魁梧的墨镜大汉,把身材瘦弱高挑的许随围在中央。
许随无奈地扯了扯唇:“我都跑到墨西哥的贫民窟了,你还能追过来?”
“周黎,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这报复心也是没谁了,跟条蛇一样记仇冷血,惹了就沾一身骚。
许随没想到他的前任老板能智障成这样,非跟他这个病秧子过不去。
他都活不了多久了,就不能让他安安心心等死吗?
周黎身后又走出一道身影,站在雨夜里抱臂盯着许随。
比起阴毒诡异的周黎,这男人体格健壮有力,下身穿着迷彩服,脸上戴着茶色墨镜,遮住他风吹日晒后蜜色的俊美脸蛋。
许随认识他。
辛簇,国际上的金牌佣兵,两人之前还算关系不错的同事。
辛簇嬉皮笑脸地推了推茶色眼镜:“没办法,你小子太聪明了,还知道那么多,不弄你弄谁?除了早死这茬让人放心,其他的就没让人安心的。”
“早送你一程,省得等死了,你看怎么样?”
许随咳嗽两声,病弱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依旧和关系不错的前同事开玩笑:“不怎么样,要不你们把我放了?我保证一个字不吐出去。”
“那不行。”辛簇轻啧出声,责怪道,“我跟你共事那么久,还不知道你?违背誓言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我信你个鬼。”
周黎缓缓接话:“万一你死前想搞个事,把炸弹寄到我们老本营,又【突发奇想】,把证据送到国内警察手上……”
许随想了想国内正在秘密组装的炸弹,以及他还没整理完全的证据,面色诚恳道:
“怎么会?买卖不成仁义在,好歹也相处十年了,我不会做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太丧尽天良了!”
空气骤然一寂。
众人眼神复杂莫辨地看向许随,仿佛在说:兄弟你不至于。
辛簇笑了:“你妈的二五仔,都活不过半年了还给我生儿子没屁眼儿呢?!”
许随揉了揉心口,语气温和:“我以后屁眼遭人捅,怎么样?”
辛簇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