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因为完全没必要用那么好的,二来也可以节省出不少开支。像萧望舒这样要求偏高的东家,他们当然更乐意遇到。要求高用材好价格贵,他们才有钱赚。至于那肖掌柜,用料太抠搜了。虽然他私底下答应了他们,等他们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做完会给十两银子他们。但那十两能干个什么?他们要是按照萧望舒的要求去做,多赚的可不止十两。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冒着损坏信誉、甚至摊上牢狱之灾的风险,去和一个老奴才一起敷衍相府小姐。而且这些天沟通下来,他们都有感觉,这位萧四小姐虽然从没说过她懂不懂行,但她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极为刁钻,每一处布局都巧之又巧。反倒是那个肖掌柜,懂的不多还总爱在旁边指指点点,净出些歪主意,还一副为大家好的样子,让人不喜。虽然他们起初是肖掌柜找来的工匠,这单生意也是肖掌柜给他们的。但他们可不敢像那个肖掌柜一样,把这位萧四小姐当成傻子忽悠。“这些要求真是肖掌柜提的?”萧望舒反问一句,思索片刻后,又坦诚道:“他手上那几千两银子难道嫌少吗,怎么还对你们提这种要求?”“几千两?!”那工匠直接惊呼出声。天呐!用千两来算的银子,那得是多少啊!萧望舒仿佛感受不到他的震惊,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说着——“罢了,你们列个单子上来给我瞧瞧,把价钱写清楚些,我去找肖掌柜核对支用。肖掌柜上了年纪,别到时候记错了,把你们的工钱算漏下了。”听到这话,那工匠更是站不住了,忙道:“好,好,草民这就下去列单子,有劳四小姐多核对一下。”萧望舒朝他摆了摆手,吩咐着:“去吧,还是按我的要求做,我们商议好的那些无需改动。”“是。”那工匠弯着腰退下。他下去后,忆春在萧望舒耳边小声埋怨:“小姐,你瞧那个肖掌柜,居然敢乱改小姐的东西,越老越没规矩!”书夏也点头认同:“确实是逾越了些。”不过小姐什么时候给了肖掌柜几千两银子,不是二百两吗?而且还派了两名护卫盯着肖掌柜手上的银子。要是小姐把预算报得这么高,难免这些工匠不会坐地起价,把价钱也往高了报,到时候就冲突了啊。书夏有些不解,但并未在这时候多问。她们身后,四名护卫里,体格最壮的李塔直接开口问着:“那个肖掌柜该不会私吞了小姐的银子吧?”他旁边的李钧连忙用胳膊肘捅了他两下,“没凭没据的话,别在小姐面前乱说!”他们才到小姐身边当差几天,那个肖掌柜可是夫人从母家带来的老家仆,地位上孰轻孰重的,他这个傻哥哥分不清吗?忆春姑娘和书夏姑娘那是小姐身边从小伺候的人,才敢开口说两句,他们哪来的资格跟着说啊!听到自己弟弟的提醒,再看看萧望舒那喜怒不明的脸色,李塔连忙低下头,道:“属下莽撞,不该胡言!”萧望舒语气淡淡的提醒两句:“自己人面前心直口快就罢了,莫要在外人面前口快。人多时,说话前先憋一憋,不急的话就不要当众说。”李塔确实是莽撞了点,不过凡事都有利弊,性子直的人没有那么多心机和算计,用起来她也放心些。至于李塔他弟弟,李钧,有些小聪明,也知道看场面。这样的下属,用起来还算省事。反正都没什么大错,暂且用着吧。“谢小姐教诲。”李塔抱拳弯腰,行礼道谢。这时,旁边另一名模样俊秀的护卫开口问着:“那,小姐,肖掌柜那边要派人去叮嘱两句吗?”萧望舒看向他,反问:“叮嘱什么?”张观业答着:“叮嘱他按照小姐的吩咐办事就行了,不要自作主张,免得他再直接吩咐工匠改动。” 阮东家(1)萧望舒笑了笑,答着:“不用了,这些工匠都有分寸。”这些工匠其实都精得很,他们刚才来找她的时候,说是不知道该听谁的,但特地来问她,不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态度吗?——谁掏钱就听谁的。而且更别说,掏钱的人想在他们手上买的东西更贵,能让他们赚得更多。肖掌柜,又想让马儿跑,又想让马儿不吃草,这怎么可能呢?他做的那些事,都省得她在中间挑拨挖人了。这些工匠又不是傻的,这不就已经站过来了吗?听萧望舒说得这么肯定,张观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们身边,另一名体型有些敦实的护卫,从进了铺子之后就开始探头探脑的在里面看,全程没有参与聊天。仔细看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叹着:“小姐这铺子的布局真是巧,打了两圈柜子,能摆放不少东西。客人还能从两边走,走动的地方也大,走到哪儿离柜台都近。”这夸赞,萧望舒实在受之有愧。
因为锦衣门这样的回字形布局,是她见过了各式各样的商场店铺之后,在中等面积的店铺布局里,挑选出来的购物体验感最舒适的布局。在此基础上,她又顺应这个时代人们普遍信仰的风水玄学,把这个时代推崇的营造方式融入进去,在进门的地方立起屏风隔挡,俗称挡煞。从屏风两旁过,就进入了后面的珠光耀眼的世界。“都是在些杂书上看来的,觉得有用便照着书上写的试试,确实效果不错。”萧望舒面不改色的编。她总不能说这是她在另一个世界学到的,也没法厚着脸皮把别人的设计说成她自己想的,那就只能说是从书上看来的了。看书,这对于一个闺阁小姐来说,是最合理的解释。阮富鑫没有丝毫怀疑,黯然的低下头,叹道:“我当时要是多看些书就好了,现在指不定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