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只是飞快地签完字,像丢出垃圾一样地把申请书送了出去。
“我只是觉得,再在这里多待哪怕一秒钟都会有害我的身体健康。”
——“伏见稻荷神社的鸟居下藏有很多平安时代就设置好的咒言,只要这座神社没有坍塌,地底的法阵就会像承重柱一样顶住京都结界的穹顶。不过,这也意味着,一旦在这个位置布置新的结界,整个京都原有的结界马上就会被撼动。最坏的结果是法阵被破坏,那么京都的咒灵届时会倾盆暴雨一样朝整座城市砸下来,就算十个五条悟站在这里恐怕也撑不住。”
雪绯走到车窗前,俯身望向窗外,那里仍是一片漆黑。
“比较惨痛的是,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新布置的这个结界居然还是个聚灵结界。”
靠坐在门下的少年已经不再呻吟,准确来说他是痛麻了。他半倚在座椅下方,虚弱地开口:“吸引咒灵来的那种结界吗?”
“不止呢。”
雪绯叹着气,抱起双臂靠在门侧。
“人也会产生‘咒’的哦。执念越大的人,‘咒’的力量就会越高。”
“那不就是咒术师了吗?”
“在你眼里有咒力的就只能是咒术师吗?哦——”雪绯皱了一下眉头,“等等,咒术师家族和咒高的教科书里好像确实是这么教的——行吧。”
怪女人。五条藤次腹诽。
“好不容易叫得不那么惨了,你就先睡一会吧。等你离开这里,去找会反转术式的术师治疗你就好,五条家应该有这种人才吧?我下手有轻重,你这辈子还是有机会四肢健全的。”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啦。”雪绯朝他微笑,一瞬间居然晃得他心智恍惚。五条藤次很快回过神来,应激地大喊:“你、你又想干嘛!”
“也没想干什么,只是老这样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虽然这些人都还活着,但利用毫无还手之力的非术师干这件事不太好,靠我自己的话……万一破坏法阵就糟了。你的咒力总量恰好比较合适,所以还得拜托你。”
五条藤次咀嚼了一番她的话,一时内心复杂,很难确定对方是在表扬自己还是在贬低自己。他欲哭无泪地说:“你这样的术师难道还需要我去干什么吗?”
“需要啊,”雪绯直起身,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毕竟你是五条家的术师,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情,五条这样的家族就不得不参与进来。”
“那又怎么样?”
“那总比只有他们要好。”
她让开一侧肩膀,露出后面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人们。
五条藤次沉默了。
不可否认,野良雪绯说得对。京都最初发现咒灵袭击非术师其实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但拖到现在还没有得到有效解决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在本轮事件中还没有任何咒术师家族的人受到牵连。
虽然几年前就建立了平行于术师和非术师两方的执行庭,但后者到目前为止除了执行长和其中的个别执行官以外,大部分的人员构成也均是从咒术界抽调的。整个咒术界出身咒术家族的术师加起来大概能占到七至八成甚至更多,在这样的现实下,那些咒术家族对本轮事件消极对待恐怕再正常不过了。客观来说,执行庭的存在至少没有让这回事件再像以前那样草草了事——五条藤次对此略有耳闻,他很早就听说过,以前有不少咒术家族的咒术师会因为贪图省事而干脆把死亡的非术师都在报告中上报为咒灵,以此减少与非术师方的冲突。这样的事情怎么听都觉得荒谬,然而许多年来竟无人戳破。稍微有了点经验以后五条藤次才渐渐明白:除了术师家族,非术师方的高层们也一样默许了这种行为。
在得知真相的时刻,一股冰冷的怒意席卷了他的心脏。
不管再怎么矫饰那些报告上的措辞,这都是赤裸裸的草菅人命。
“我需要一个诱饵,”望着车窗外的黑暗,雪绯淡淡地说,“在你来之前,我把这条车厢都逛遍了,附近应该没有遗漏的非术师。我们现在恐怕正位于某个假想咒灵的生得领域内,只凭目前的条件,我暂时看不出来对方领域内的必中命令是什么。鉴于我不是术师家族的人,那么就你去。”
她伸手指向窗外的黑暗,“你是五条家的人,那你肯定会用无下限术式吧?”
“呃,”五条藤次想挠头,发现自己没有手,只好悻悻咳嗽,“我不会。”
雪绯呆了几秒钟。他连忙补充:“虽然五条家代代相传无下限术式,但能用的本来就没几个,这就像宇智波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写轮眼似的——”
“噢,那你会什么?”
“我……能看到咒灵的本体还有咒力。”
“还有呢?”
“没有了。”
黑发女性一时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过来啊?”
“有很多人被困在这里啊,这理由还不够吗?”五条藤次大声说。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