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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4 / 18)

开始细细诊脉。诊了有半刻,也没个结果,裴天启便瞧出不对,厉声道:“可有大碍?”

吴姜忙躬身回说:“夫人背上伤势并无大碍,贴两副药即可,只是……”

见他迟疑,裴天启怒火更甚,“可是什么?你若有半点隐瞒,不要念我不顾多年交情!”

吴姜忙跪下来,朝裴天启磕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还请将军息怒!夫人脉象虽稳健,但时有跳脱不定之象,虽许是外伤所致,但极大可能是……是夫人已有了身孕。”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吴姜看裴天启愈加不快的脸色,忙补充说:“夫人虽因失血昏迷,只要料理得当,便不会对胎儿有何影响。老奴这便开几贴方子,保证夫人药到病除,小少爷稳健安康……”

吴姜还在絮絮叨叨,裴天启不发一语。

杨逸心思剔透,早看出了端倪,心中虽有迷惑,也只请了吴姜出去,准备后续事宜。

林偈想问接下来该如何,见裴天启脸色,也只拉着紫烟退出门外。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两人。

裴天启呆呆立着,脑中一片空白。

说那些话解释时,便知吴姜是误会了。他想纠正,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何况他更不想向人解释为何将军夫人会变成一名男子,而男子又如何会怀有身孕这样荒唐的事。

只是在他身上,这种荒唐并不荒唐。

因为他的生母就是一名男子。

裴天启忖起来裴府之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虽严厉,却是极温和的母亲,不禁黯了黯。

他慢慢走到床边,躺着的那人,容貌清秀,面色却惨白。他从未想过这样柔弱的人会替他挡刀,就像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般荒唐的念头一样。

他跪坐下来,执起那人的手包在自己掌中。细细的温热慢慢传递至他身上,内心躁动也渐渐平息下来。

他似乎终于明白,在甫听到这人拉着自己衣角说要离开时,那股无名业火的由来。

他这一生,从未想过抓住什么,而今突的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他不要他离开,所以抓住他,关着他,纵是不被理解,也在所不惜。

只是而今,这人有了他的骨肉……

裴天启从未有过的脆弱,轻吻着刘安的手,苦笑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刘安?”

紫烟捧着铜盆入门,见裴天启趴在床边打盹,微微叹了口气。

如前几日那般,她小心翼翼将盆放置矮桌上,轻声唤道:“将军累了,先去歇歇罢,这里有紫烟呢!”

裴天启睁开半眯的眼,不为所动。

紫烟知晓今日又该是徒劳,只得垂了头微微欠了欠身,拧了湿布给刘安擦身子。

裴天启略斜了一点让开一寸,只是握着那人的手依旧未松开。

即便自家主子已经这样不眠不休好几日,紫烟也不敢多说什么。

何况她自个儿也是焦急地紧。

按照吴姜说的,每日针灸服药,一样都不落,可床上之人依旧未醒。

裴天启气不过,差点就拖了吴姜来问罪,那须发皆白的老医师才吞吞吐吐说:“许是夫人觉得肚里的小少爷要不好了,不愿醒来……将军用夫人珍惜之物引之,兴许能让夫人挣脱梦魇……回归现实……”

才不致一把年纪被提携着让自家将军扔出去。

可夫人珍惜之物……

裴天启闭上眼,忖了几日都没个结果。

这人看似对谁都亲和,但真正能走入他内心的又能有几个呢?

刘雅?刘颂?亦或是他裴天启?

裴天启嗤笑,他那般待他,还说了那样过分的话,又怎敢奢望这人的心里还有他?

即便他日夜执着他的手,也依旧走不进他心中。

“将军放宽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的,倒是……倒是夫人醒来,若见将军因为他这般憔悴,又要自责伤心了呢!”

紫烟手未停,状似无意间说道。

终于见裴天启动了动,却不想听他说:“他……平日都会做些什么?”

紫烟愣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夫人他虽不常出门,也会找些新奇玩意儿来消遣。不过最多的还是看书。”

“什么书都有,还会教紫烟识字。但更多时间……夫人会坐在院子里发呆……紫烟不知夫人在想什么,不过夫人问过紫烟有没有家,大抵也是想家了罢……”

毕竟还小,不懂得弯弯绕绕,面前又是自己的正牌主子,有什么便说什么,丝毫不顾忌。

听在裴天启耳里却不是滋味。

不过这的确是事实。

刘安替嫁只是迫于无奈,在刘府强颜欢笑,也好过在将军府身受欺辱。

他当然会想家……那个家里没有如鬼的冷面将军。

“将军还是听奴婢一声劝,如若是夫人,也不希望将军如此,夫人他可是日日夜夜都渴望见着将军。只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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