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威胁我们?”
“是啊。”
两个字让李威和高家美说不出话来。
“月松呢?我们不跟你说,让他来跟我们说。”
就在这时,小江敲了门,探进头来递给叶思存一个蓝色的文件袋。叶思存接过文件袋,默默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李月松已经死了。”
“别在这儿瞎说。我们在电影的职员表里都看到过他的名字。”
叶思存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资料一份份摆在茶几上——“这是紧急抢抢救的各种检查报告,洗胃手术的术前文件,这是他留的‘遗书’……”
高家美看着各种报告上面李月松的名字,遗书上李月松的笔迹,手都有些颤抖。
“其实这些东西,我还复印了一份,本来是想告诉你们,就算他死,也治不好他身上的‘病’。他就是这样,生来就这样。”叶思存说着也含了泪,“但我不想再伤害他,就跟他一起逃了。逃到国外去待了两年,所以你们一直没找到他。”叶思存忍下泪水,“但现在你们又找到他了。他已经决定不跟你们回去,如果你们再逼他,最后的结果,我不敢想。”
李威和高家美看着桌上的资料沉默。他们很铁不成钢,但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
“我们有逼他这么紧吗?我们一直把最好的给他……”高家美抽泣起来。
“如果你们真的是爱他,就把他交给我吧。”叶思存打开手机银行软件,上面有他的存款,“这是我这一年多来的收入,我都存着,你们可以给他的富裕生活,我也可以给他。”又打开他们在国外读书时拍的照片,照片上无论春夏秋冬,李月松都是满脸幸福的笑容,“李月松长大以后,你们已经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笑了吧?是我带给他的。”
“可是家里的企业,谁来继承啊……”
“我听说姐姐一直很优秀,而且有两个很优秀的孩子。而叔叔阿姨年纪也不大,其实选择性有很多。”叶思存说。
其实回国之后,叶思存有悄悄跟卓石打听过,李威已经在培养两个外孙做鞋子。
“虽说叔叔阿姨生活富足,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但我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以后也有能力来回馈您二老对李月松的养育之恩。当然,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如果你们不想见到我,我也会滚得远远的。”
李威和高家美一时没说什么。叶思存把所有文件都收回袋子里,掏出自己的名片留在茶几上,说:“二老可以慢慢考虑一下再决定。今天媒体和朋友们都在,你们要闹也可以,要为自己的利益发声也可以。当然,如果愿意成全我们,我会非常感激。”
说罢,叶思存出了门。
……
没过多久,李威和高家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李月松看着空了的导演休息室,难以置信地问叶思存:“你跟他们说什么了?他们居然什么都干就走了?”
“也没说什么,大概就是说我现在有钱,能包养你。”叶思存得意洋洋地昂着头,“如果他们愿意我们在一起,我就以后跟他们礼尚往来,如果他们不愿意,我就找场务打他们一顿,再把你家的丑闻闹得人尽皆知……”
叶思存话没说完,就被李月松捏着两腮,说:“什么叫把我家的丑闻闹得人尽皆知?然后你就功成身退是吧?”
叶思存嚷嚷着疼,抓着李月松的手腕,故作委屈,说:“我能怎么功成身退啊?肯定是带着你远走高飞啊。在我这里,你可是跟我一家的。”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李月松,“我们的名字可是签在一张结婚证上的。”
“真是拿你这个无赖没办法……”李月松捏人的手变成了捧脸。
叶思存贱兮兮地嘟起嘴:“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亲亲我?”
李月松推着叶思存,把他抵在门上,“啪嗒”一声,门落了锁,吻也落在了双唇上。
……
《幸福到站》的拍摄顺利进行,叶思存有一天收工,接到了孙乾打来的电话。接起来第一句,就是对面气急败坏的骂声:“叶思存,你怎么还不死!”
“托您的福,我活得还算滋润。”叶思存说,“倒是孙老师你,缴税还算顺利吗?”
“我就知道是你举报的!”
“其实不算是我举报的。”叶思存语气平淡,“当时阴阳合同是你签的,我的税务也是你举报的。如果没有你举报我,税务局都查不到阴阳合同,也自然查不到你头上。说到底,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
“你……你步步设陷阱,就是等着我往里跳。”孙乾扯着嗓子骂了几句脏话。
“我有想过和你化解矛盾,是你自己不要。后来自己搞什么毒,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叶思存说,“如果你不乱搞,说不定还有人会借钱给你,交了罚金,也不用坐牢。我听说……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你……你……”孙乾嘶吼起来。
叶思存挂了电话,不再听对面的无能狂怒。孙乾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也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