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一下雨,地面坑洼不平地。
院子里、木楼里站满了抱枪巡逻的武装士兵,胳膊上的臂章和在街上游荡的那一群人一样。看见车子开进来,都直勾勾地瞧是谁。
这里就像一个重兵把守的禁区,方圆几百米都设了关卡,没人敢进来。
保镖走过去跟领头的递烟沟通了几句,ia独自站在原地,那些人的眼神像要把她全身上下看个遍,看得她有些局促不安。
现在的ia已经20岁,生活逐渐平和,有个谈了一年,感情稳定的男朋友。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见见这位血缘关系的父亲。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她这次来,是要和他商量事情。关于她的男朋友。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ia还是紧张。直到保镖走过来,对她说没事了,然后带着她穿过几间木屋,走到最里头,也是戒备最森严的一间小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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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二楼刚开着会,猜颂今天心情很差。
会议桌上拍桌子的怒斥的男人个子不高,穿着件黑色烫金衬衫,衬得黄白的皮肤更显眼。而掌握着生杀大权的那双手断了几根手指,全是疤,整条手臂使不了什么力气,但这并不妨碍他言权显威。
猜颂靠种烟膏养武装起家,十几年前投靠新孟邦上一任领导人,这几年才坐上了孟邦特区主席的位置。五十多岁了,脾气还是一样暴躁,叉腰,撩着衣摆,说一句话拍一次桌子,没一个人敢吭声。
一个小时的会,半小时都在拍着桌子骂娘。
前段时间,缅政府下了通知,让这几个特区的民族军团按照协议办事,说过后会有场大行动,第一件事就是打掉缅南和东北地区的烟膏产业链。意思很明显,指着金三角那批种罂粟发家的几个民地武,让他收敛着点,把东西都给铲了,上面有人要看着弄。
头两年,猜颂手底下的新孟邦军才带着跟缅军签了全国停战协议,好不容易太平两年,想着有点钱赚。那时候的缅政府还没有现在管得宽,刚停火,谁不想搞点经济恢复元气?现在自己吃饱了有人资助,就要掀桌子断别人财路。
猜颂特地开了会,就这件事情商讨不下。几个特区的将军都说看着办,配合缅军府说的种点水稻玉米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有补助,一块地给补贴150美金,现在种烟膏的人少了,不景气,能填饱肚子再说别的。
会议桌上,猜颂左侧坐着个年轻人,军装笔挺,戴着副金丝眼镜,斯文白净,模样生得俊朗优越。
就是话不多,也不知是压根没听还是怎么,虽面上谦和,态度却倨傲,从头到尾没怎么发表意见,只顾夹着根烟消遣。
到底是正规军出来的不是,许就是跟他们这群匪寇军阀不入流,人家哪里有半点儿匪气,清高着呢。根本不屑出声掺一脚。
年轻人撑着手,看发下来的文件,直到猜颂问他:“知珩,你怎么说?给点消息,别闷着个脑袋不说话。”
魏知珩才抬头,点了点这张由缅军发出的通知文件,“一块地150美金太少了,至少也要高于原来收成百分之30,不然,谁愿意做亏本买卖?”
听他口气,桌上人看过来。刚才几个对他态度不满的人也惊了下。
再不满,这群人对他办事的效率也是有目共睹的。年纪轻轻,长得倒是一副书生像,结果做事比谁都阴毒,占便宜不说,喜欢明着抢,从来不吃亏。
早两年从缅军手里分裂出来,好好的正规军不干,带着分裂出来的一支军队跑来特区和他们投诚一条线。也不知道签了什么协议,猜颂接纳了这支部队,现在守着矿山自己划了地盘,成猜颂的左膀右臂,在整个缅甸地区乃至金三角区域混得风生水起。
拿便宜是一码事,要把别人扒皮抽筋还要喝完血才算满意。跟着他,吃不到肉也能捡一口汤喝。
就他这句话,听完都面面相觑。
猜颂却格外满意,他就是不满缅军这副鼻孔朝天掀桌子的态度。摁了摁他肩膀,朝众人道:“这件事就驳回,那群吃泔水的饭桶,谈判协议里的霸王条约是比他妈的底裤还装得多,连规矩都不讲了,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义务配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除非他亲自过来开条件。”
看着猜颂的决策,魏知珩扯唇笑了笑,很淡,瞧不出什么情绪。
真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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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坐在沙发上正打着电话,听见楼上传来了谈话声,急急忙忙地就走到院子里。刚才带路的保镖说猜颂在楼上开会,她不想让电话那边的人听见这里的任何事。
她走到了木屋外的一棵芭蕉树下,让保镖支开了旁边的武装。电话还没挂断,那边说着:“你回去了玩得开心吗?”
“嗯。”
“那,你想我了吗?”那边,金瑞叹了口气,沙沙的磁音将紧张的呼吸声掩盖。
他们是在仰光大学认识的,那时他对这个女孩儿一见钟情,ia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到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虽然他们已经快订婚了,可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