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素圈又闪了一瞬的冷光,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再转过头时神情多有释然。
&esp;&esp;临走前,始终在沉默的陆父开了口。
&esp;&esp;“有什么需要你就提,家里不是不帮忙,你觉得这里不行,就去国外,我可以给你联系。”
&esp;&esp;儿子坚定的姿态让两人很多酝酿好的话没办法再说出口。
&esp;&esp;就像先前陆和谦自己想明白的。
&esp;&esp;人人都知道魏牧城爱他,可没人信他同样爱着魏牧城。这场连旁人都看起来无望的婚姻,归根结底是他自己造成的。
&esp;&esp;四、
&esp;&esp;送别父母,推门进来时李叔正搬弄窗台的小花盆。
&esp;&esp;花盆是陆和谦拿来的,魏牧城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眼睛总是看向窗台,为了对他的视觉稍有刺激,陆和谦变着法子地去换窗台的花。
&esp;&esp;他的精神状态紧绷成一条细线松懈不下来,护工只是挪动了花盆的位置,这一举动却也让他立刻焦躁不安,长久压抑的情绪有些绷不住,陆和谦瞪着眼睛吼了一嗓子。
&esp;&esp;“谁让你动的?”
&esp;&esp;护工被吓了一跳,可没成想同样有反应的还有魏牧城的心率显示。
&esp;&esp;突然拔高的心率让陆和谦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心被猛地一揪,他慌张冲到魏牧城身边,将人搂在怀里不断低声道歉。
&esp;&esp;“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刚才声音大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控制住,下次一定不这样。”
&esp;&esp;他把瘫软的人搂在怀中,一边道歉一边去亲吻纤瘦的脖颈。
&esp;&esp;“我再大声说话你骂我好不好,你骂我”
&esp;&esp;他低声念叨了一会,空气安静下来,过了片刻,李叔到他旁边低声道歉,他只是想把花挪到阳光下。
&esp;&esp;陆和谦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他揽着无知无觉的魏牧城,面颊轻贴着男人的额角,眼神聚焦在虚无处,过了片刻,才轻轻开口。
&esp;&esp;“我一直都是这样。”
&esp;&esp;“回到家里,稍有一点小事情,我就朝着他发脾气。”
&esp;&esp;李叔怔愣了一下,随后慢慢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无言地听着。
&esp;&esp;“我一发脾气,他就不说话,过了很久,猜到我什么时候会消气,又过来道歉,我后来觉得烦,总是在气头上要他说话,但他一直都在沉默。”
&esp;&esp;陆和谦以前有时觉得魏牧城的沉默是敷衍,是不走心地应对。
&esp;&esp;但跳动的心率不会说谎。
&esp;&esp;其实魏牧城的每一次沉默都是在哀求。
&esp;&esp;哀求陆和谦对他好一点,哀求陆和谦爱他一点。
&esp;&esp;只是这就像无形的心跳,陆和谦从未看见。
&esp;&esp;他朝着护工轻声说了句抱歉,后者很快又被赶到外面回避,魏牧城的身体需要按摩。
&esp;&esp;陆和谦一点点地去揉捏爱人的身体肌肉,这具漂亮的身体现下苍白无比,曾经挽起袖子搬动重物时露出的肌肉线条现在已经绵软一片,陆和谦不在乎,他轻轻揉捏了一会,视线扫到魏牧城指尖结痂的伤口。
&esp;&esp;那是他给他剪指甲时不小心剪到的。
&esp;&esp;他照顾人的动作不熟练,生疏又别扭,和专业的护工根本没法比。
&esp;&esp;陆和谦亲亲他的手指,说道,“我是个不称职的爱人,对不对。”
&esp;&esp;魏牧城沉默着。
&esp;&esp;陆和谦自顾自地说,“别嫌弃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esp;&esp;“别放弃我好吗亲爱的,我没你不行的。”
&esp;&esp;五、
&esp;&esp;医院将临近春节本来热闹的气氛隔开了,病房冷冷清清的,除了李望偶尔会根据陆和谦的吩咐送来新的花盆,其余人一概不能踏进病房。
&esp;&esp;李叔今天也走了,他支支吾吾地过来请了个假,想去陪陪同样在生病的儿子。
&esp;&esp;陆和谦给了他双倍的工资,在李叔慌忙的拒绝声中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在病房乱吵。
&esp;&esp;李叔走之前像模像样地给病房里挂了个喜庆的中国结。
&esp;&esp;他说,“牧城人善良又心软,过了年他就愿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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