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灾民的田都没了,越来越穷,徐家却坐拥大片良田,到第二年粮食更多了?”陆璘反问。
两人都明白,徐家所谓开仓放粮不过是趁灾年上下打点,截住官府的救济钱粮,然后用粮食贱价购买百姓手中的田。
杨钊回道:“但不管怎样,安陆县还安稳着不是么?陆大人出身不凡,京中有着那么大的靠山,您在此处,只用安安稳稳待上一两年,挣些资历,尚书大人自然会想办法将大人调回去,下官着实不明白陆大人为什么要这样折腾,到时候犯了错,受了弹劾,影响的可是大人您自己的仕途。”
陆璘看着他没说话,杨钊想起刚才说话时忘了装病,却也不在乎了,又接着道:“抓一个丁文孝也就罢了,大人如果还要查徐家,下官看还是要和德安府知会一声,毕竟他家有爵位在身上。”
杨钊一再暗示,陆璘当然明白,德安府和徐家也牵连极深。除非他能以一己之力撬动整个德安府,要不然就别想动徐家。
陆璘看着床上的杨钊,说道:“杨大人想好了,过了今日,就不一定有陪审的机会了。”
这的确是个大案,若成功查处了占地万亩的徐家,将是能上朝堂的政绩,主审官员是头功一件,可杨钊觉得陆璘太过天真,也把自己想得太蠢,就眼前的情形,显然是动不了徐家的,到时候他陆璘兴许还能保住官职,自己却肯定要成为那个担责的,他才没那么傻。
杨钊连喘了几声气,有气无力道:“我倒是……倒是想,只是大人看我这样子……我家里人已经去请大夫,不知今年还熬不熬得过去……”
陆璘没说话,转身出了房间。
杨钊连忙在床上喊:“快送送陆大人。”
隔天,德安府知府赵襄遣人来送请帖,邀陆璘去赵家一叙。
陆璘心知肚明,赵襄为什么请自己。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关了徐家田庄管家的事,兴许也知道了自己想查徐仕的事,他要一探究竟。
如果不是顾及着他的身份,赵襄作为他的上级,只怕现在已经因徐家之事质问他了。
陆璘穿了身丝绸的锦袍,打扮得如在京中时一样矜贵,换了马车,改乘轿子,往赵府而去。
德安府府衙就在安陆县内,赵府也离府衙不远,只是与县衙分属县城两端。
到赵府,赵府下人见他如此气度,惊了一刹,立刻去院内通传。
很快陆璘被请进府中,过了大门,赵襄从后院出来,热情道:“陆大人上次一见,都过了快两个月了,不知你在安陆还待得惯么?”
陆璘轻笑着回答:“习惯,安陆是个安宁静谧的好地方。”
赵襄回:“习惯就好啊,陆大人一定意外我为何叫你过来吧?”未等他回话,赵襄便笑着继续道:“我最近得了个好东西,看来看去,只有陆大人会品鉴。”
说着带陆璘一道去了书房。
“陆大人坐。”
赵襄请他坐下,随后去博古架上拿下来一只红漆雕花的盒子,放于陆璘身边的茶几上,朝他道:“陆大人看这是什么?”
陆璘打开盒上的盖子,发现里面躺着只白釉瓷葫芦型水注,质地细腻,造型精巧,称得上是水注中的上品,更重要的是,这水注似乎是老师的东西。
文人雅士不只爱笔墨纸砚,也爱文房其他用具,比如笔架、镇纸,或是这用来加水磨墨的水注,而老师就尤为喜欢精巧的水注,最爱的就是自己出图,找民间大窑烧制,并在水注上题自作的诗。
他记得这只水注就是老师的爱物之一,但有一年去江南却丢失了,叹息了许久,却原来到了安陆。
他将那水注拿起来看,果然在底下看到了青州窑三个字,以及老师的题诗。
这的确是老师的那只水注。
赵襄这时说道:“这水注实在是做得精妙,前几天旁人赠与我此物时我还只是赞叹这做工,后来发现竟是王相公生前所有,一时不敢唐突,想来想去,也只有送给陆大人才合适,毕竟陆大人文采为天下之最,又是王相公的高徒,最有资格处置。”
陆璘的确喜欢这水注,因为是老师的遗物。
这水注虽然是上品,但不是古物,若拿去卖,也只比它本身价值多一点点,并不算贵重。
赵襄送这东西给他,送的是情,而不是钱,且恰到好处。
赵襄静看着陆璘,陆璘将水注放入木盒中,说道:“的确是老师旧物,让我一见便心有触动,这水注我收下了,多谢赵大人这番挂念。”
赵襄见他坦然收下,便捋着胡子笑道:“陆大人喜欢就好,到陆大人手中,倒也算这水注的福气。”
随后他又与陆璘聊了几句王仲怀,然后似乎顺口提道:“听说陆大人最近在审一桩案子,还牵连到安陆的大户徐家?”
陆璘早知道他是为此事而见自己,回道:“是。”
赵襄笑问:“怎么,陆大人才上任就办这一桩大案,可是成竹在胸?”
陆璘摇摇头:“其实大人不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