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喜连忙吩咐五儿:“快去县衙找大人,和他说这里的情况。”
五儿立刻往县衙跑去,长喜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便上前问那男人:“你说的那个人,还有什么姘夫,他们为什么打死你们家人?难不成你们家人是她丈夫?”
这时一个围观的大婶道:“那不是,这不是馨济堂里施大夫的家吗,她以前听说是有个男人,和离了,现在没有,我就住附近,她搬来几年我都知道,没男人。”
长喜便立刻道:“那死的是这家什么人?为什么挨打?”
那人被问得没有话,一旁的老妇人立刻大声道:“她怎么没男人,我儿早就和她订亲了,是她趁我们不注意,自个儿逃婚逃走了,又嫁了人,结果被夫家赶出来了,却还不改淫荡,又和野男人勾搭,我儿要她回去成亲,她就让姘夫将我儿打死了……”
说完,老妇人又哭起来,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围观的人便再次议论起来,而几个男人则将长喜一推,不许他再问,继续将锣钹敲起来,又是“淫妇姘夫”的喊。
长喜看看自己身后不过几个丫鬟,实在拼不过人家那么多青壮男人,便只好退开。
他在人群里找了找,没找到施菀。
也不知她在哪里,但不管在哪里,可千万别出来。撞到他们这些人面前,有理说不清,说不定人都要被他们强掳走。
随着他们哭喊吆喝,雨衫巷内的人越来越多,又是尸体,又是淫妇,又是姘夫,小巷的人八百年没见过这种热闹,来的人不愿走,没来的人纷纷往这边跑,很快将巷子都挤满。
披麻戴孝的人在那里捶着门,喊着淫妇快出来。
这别说一个弱女子,但凡家族里人少一些都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长喜怕出事,一直就和看热闹的人一起守在巷子里,但他也只能这样守着,真到对方这么多人有什么行动,他也奈何不了。
却不知公子什么时候能来。
就在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那家人义愤填膺要砸门时,一人大喝道:“姓张的,你们倒是恶人先告状!”
说话的正是丰子奕,他也带了十几人过来,冲到张家人面前:“人是我打的,你们怎么不把人抬到我家门前去,抬到这里是觉得施大夫一个弱女子好欺负是不是?”
这时那敲锣的男人喊:“这就是那姘夫,大家快看,这就是里面淫妇的姘夫,就是他打死我叔叔的!”
那老妇人则立刻扑到丰子奕面前,哭嚎道:“是你,是你这个杀千刀的杀了我儿,你们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你胡说!谁他妈是奸夫淫妇,你这老太婆……”丰子奕怒不可遏,要将老妇人推开,但那老妇人死死抓着他衣服不放,他又不敢用全力去推,只好看向身边带来的伙计,伙计们要上前帮忙,但又有好几个年轻妇人涌上前来将丰子奕围住,一边哭一面嚎,要他偿命。
丰子奕这会儿也知道他们的伎俩了,偏偏他只带了男人来,打架行,但总不能去和女人拉扯,到时又成为富不仁、欺负妇道人家了。
就在这里乱作一团时,后面传来一阵鸣锣声。
那锣声与普通的锣声不同,有节奏地急敲了七下,分明就是官员出行的鸣锣。
很快就有人喊:“县太爷来了,县太爷来了!”
官员出行,百姓须得噤声回避,巷子内的人群立刻避往道路两边。
长喜心中松了一口气,逆着人群往官差来的方向去,果然见着不远处的一大队衙差,最前是举着对伞与对牌的仪仗,随后是知县的轿子,最后是两排衙差,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几十号人。
加上那衙差皆是身穿差服,手提长刀,看着便是威势赫赫,巷内百姓退到两旁噤若寒蝉,之前嚣张的张家人也熄了气焰,哑声往路边让了让。
轿子在杏树前停下,陆璘从轿中出来,一身青色绸缎官服,乌纱所制的长翅帽,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鸦雀无声。
陆璘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那群披麻戴孝的人身上,随后一个眼神,师爷李由便让人将堵在施菀门前的那一群张家人围住。
陆璘缓声道:“听闻这里有人要申冤,本府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治下有这等闻者泣泪的惨事,谁是苦主?今日我不要你的状纸,也不必等放告日,便直接在此审理,若有冤屈,本府定还你公道。”
旁边乡邻听了这话,不由称赞:“果然是青天大老爷!”
随后又有人朝张家人道:“县太爷都来了,你们有冤情快说吧!”
之前带头诉冤斗狠的那人与哭嚎的老妇人相互看了看,斗狠的那人低下头往后退了退,老妇人脸上一阵愤郁,最后一咬牙,上前来跪在了陆璘面前,痛声道:“我有冤要诉!”
这时李由拿来椅子,放在陆璘身后,陆璘坐下,问老妇人:“你报上姓名来,再说死者又是你何人?”
老妇人回答:“我叫曾桂芳,死的是我儿,他被那姓施的淫妇找姘夫给打死了!”
陆璘沉声道:“曾桂芳,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