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为什么这么蠢。他应该好好侍候陆璘才是,以期将来陆璘回到京里、升了高官,还能记得自己。
糊涂啊糊涂,杨钊拍了拍脑袋,暗悔自己浪费了以前的许多机会。
就在这时,马车慢慢停下来。
杨钊问:“这么快到了?”一撩车帘,发现没到,是前面停着辆马车。
路本来就没多宽,前面那辆马车颇为宽大华丽,挡在路中间,后面的马车就过不了。
车夫回头朝杨钊道:“这马车上不会是哪位官老爷吧?”
因为看着马车不寻常,所以车夫也没敢叫人让路。
杨钊想了想,这安陆县最大的官也就是赵知府了,但赵知府刚刚还和他一起喝茶呢!
至于陆大人,他向来低调清俭,马车也是平常马车。
城里的富户,等级却不够,用不了这么华丽的装饰。
就在他疑惑时,从前面车板上下来个人,那人到杨钊马车前道:“这位老爷,敢问安陆县衙怎么走?”
这人不过十多岁模样,穿着一身灰色短褐,看着是仆从打扮,但衣料却比安陆县一般的富户都要好,且操着京城口音,又问的是安陆县衙,杨钊心里本就在想着陆璘的事,这时一见这马车、这仆从,便意识到这会不会是来找陆璘的人。
没等车夫回话,他马上抢着回答:“县衙我是再熟悉不过,不过你们到县衙是……”
这时从前面马车内探出一人道:“我们去县衙找人,这位老爷可是认识路?”
杨钊一看,惊觉这人眉眼竟与陆璘有几分相似。
而且同样是京城口音,穿着锦衣,头上戴着金冠,分明就是位贵公子!
他不会就是陆璘的兄弟吧?
杨钊恨不得下马车去参拜一番,但想着对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便客气道:“我便是此县县丞,自然认得路,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要找谁?”
“你是此地县丞?”那公子一喜,立刻道:“我找知县,陆璘,我是他弟弟,从京城过来看看他。”
杨钊这时就从马车上下来,往前几步,站在对方马车下隆重道:“哎呀,眼拙眼拙,在下只知公子气度不凡,却没想到竟是陆三公子,方才多有怠慢,实在得罪。”
陆跃笑道:“大人客气了,我是正逢公门中无事,便受父母之命,休了假过来看看兄长,不是公干,大人不必客气。”
他本来就是靠父荫在卫尉寺任个闲职,别说告假十天半个月,就是半年不去,也不影响什么,只是当着不知情的外人,不会轻易露底而已。
杨钊很快道:“陆公子不知道县衙在哪里,正好我今日轮休,闲着无事,要不然我送陆公子去县衙吧?”
陆跃自恃身份尊贵,也知道杨钊是为巴结自己,倒是很寻常道:“如此,那便多谢大人了,还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杨钊连忙答:“下官姓杨,单名一个钊。”随后道:“我这便上马车,就劳烦陆公子跟在我后面走,约摸两刻就到县衙了。”
陆跃却说:“这去县衙的路上,有没有什么药铺?我一路南下,颇有些暑热难耐,身体不适,想顺便去拿几副药。”
“城中最大的药铺倒是就在附近,名馨济堂,我这就带陆公子去。”杨钊说。他向来信得过施菀的医术,馨济堂也的确是城中最大的药铺,下意识就说了馨济堂。
直到陆跃道过谢,杨钊重新上马车带着陆跃的马车往前走,他才想起一件事:如果施菀是陆璘前任妻子,那这位陆三公子不就是施菀小叔子了?
他该不会不知道前任嫂子在馨济堂做大夫吧?如果见了面,会不会有些尴尬?
杨钊颇有些后悔,怕自己无意中办坏事,想了想,探头和车夫轻声商量道:“别去馨济堂了,要不然去百草堂吧。”
“那不是得调头?”车夫说?
“不调头,要是绕路呢?”杨钊说。
“绕路……那得绕很长一条街呢。”车夫有些疑惑,又问杨钊:“馨济堂都要到了,绕路去百草堂,再到县衙,可得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杨钊说。
谁知此时后面马车上的小厮却道:“是前面的馨济堂么?”
杨钊这才意识到,因为在讨论路线,车夫也不知道他的用意,不由自主就停下了马车,导致后面马车以为到了,也停下,而这小厮偏偏还识字,一眼看到前面馨济堂挂出的幡子。
杨钊无奈答道:“是,就是这馨济堂。”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朝车夫道:“行了,走吧,就去馨济堂。”
车夫又赶着车前行了几步,在馨济堂门前停下。
杨钊下马车,陆跃也下了马车,杨钊到他身旁道:“这馨济堂还有个女大夫,医术十分了得。”
“是吗?还有女大夫?”陆跃十分新奇,看了看馨济堂的牌匾就往里面而去。
药铺确实不小,在入口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名四十上下的男大夫,正埋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