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璘便将网兜内的狗放出来,朝五儿道:“你将这网和麻布袋扔去前边树林里,就等在那边,别出来,除非这狗有什么意外。”
五儿马上去扔这两样作案工具,而这边,陆璘已乘上马车,吩咐长喜驾车去雨衫巷。
长喜驾车并不熟练,但没办法,今天这事做得见不得人,可不能让刘老二来,只能是自己人。
到雨衫巷,马车停下,陆璘吩咐长喜:“去叫施大夫,就说我们去办事回来,在后面看见一条狗,像是她家的,看她家的狗在不在院中。”
长喜莫名其妙,却还是昧着良心,作出一副好心的样子去敲开门,待施菀开门,便朝她道:“施大夫,你家狗在么?我今日陪大人去办事回来,路上遇到一条狗掉在大沟渠里,有些像你们家的。”
施菀看看院中道:“倒确实没见它,你说的那沟渠在哪里?”
“就这条巷子过去,再一条巷子……”长喜似乎说不明白,转头看向马车。
陆璘这才撩开马车帘子,缓缓探出头来,淡声道:“要不然,我们载你去吧。”
这时他的样子那样矜贵疏离,仿佛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丝毫看不出刚才他还在沟渠边,倒让长喜觉得刚才那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施菀还没回话,陆璘缓声解释道:“长喜说要将那狗捞起来,我当时急着回来,没让他下去,回头想想才觉得有些像你家的,倒是我的疏忽。”
他的样子有些“愿不愿意去随便你”的样子,施菀也担心如意,便朝他道:“好,我随你们去,多谢大人。”
陆璘只淡淡一点头,放下了车帘。
然后施菀锁了院门,就与长喜一道坐在了前面车板上,没进马车厢,车厢内的陆璘什么话也没说,让长喜驾车。
马车很快到那沟渠旁,施菀立刻从马车上下去,到沟边去看,果然就见到了滚在淤泥里的如意。
“呜呜——”看见她,如意立刻叫唤起来,但出口的声音都是虚弱的。
施菀看了看那沟渠,足有一人多高,不怕脏的话倒是能跳下去,但不好爬上来。
她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到合适下去的地方。
陆璘与长喜也过来了,在旁边看了看,说道:“长喜,你下去帮施大夫将狗弄上来吧。”
长喜一愣,这才明白:原来公子在这儿等着呢!
所以到头来,是要他下去救狗吗?
长喜认命地假模假样在边上看了眼,说道:“这么深,施大夫下不去的,我下去吧。”
“那,麻烦你了……”施菀感激道。
“不麻烦,小事一桩。”长喜说着脱下鞋子,挽起裤腿,扶着沟边跳下去了。
男人果然是身手敏捷一些,长喜下了沟,便将狗提溜起来,施菀要去接,长喜道:“施大夫让开,我直接将它扔上去,省得把你衣服弄脏了。”
施菀便让开,长喜举起手将如意往上一送,如意便滚在了岸上,随后立刻站起身来,欢快地转了两圈,回头却突然看向陆璘,“汪汪”叫了起来。
施菀立刻喝道:“如意!”
如意委屈地“呜咽”一声,不再叫了。
施菀朝陆璘道:“对不住陆大人,是它恩将仇报了。”
陆璘不在意道:“无妨。”
如意在边上草地上撒欢,长喜到一旁去找地方洗脚了,陆璘站了片刻,问她:“听说你没在馨济堂坐诊了?”
施菀回说:“是。”
她不多说,但陆璘又问:“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施菀回答:“只能再说了,具体的打算还没想好。”
“那……你可有考虑自己开药铺?”问完,陆璘又觉得自己用意太明确,很快接着道:“或是找别家药铺坐诊?”
施菀客气地回:“倒是还没想好。”
陆璘看着她,竟想不出话来说,只觉得心口一阵难耐地苦涩。
她态度和善,但分明是……什么话都没和他说,也什么都不愿和他说。
但他知道,她此时正是为难的时候。
见他再没开口,她说道:“今日实在多谢大人和长喜,我先带如意回去了。”
“要不然……还是乘马车走,快一些。”他忘了之前的故作轻淡,隐隐用了几分渴求的语气道。
施菀不知有没有听出来,只是摇摇头:“不必了,再不好麻烦大人,也没有几步。”
说完已转身,陆璘连忙道:“上次那个案子——”
施菀回过头,他镇住心神,缓声道:“上次那个案子,多谢你,真相查出来了,死者腹中的胎儿的确是那四少爷的,他姨娘的确是因为他才向死者下手,那四少爷事前不知情,但事后知道了,也蓄意替姨娘隐瞒。姨娘应该会判死罪,四少爷也会因包庇凶手而施杖刑惩戒。”
施菀停了一会儿,平静道:“嗯,谢谢大人告知。”说完朝他点点头,再次转身往雨衫巷方向而去。
陆璘启唇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