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之前都不是彻底的失败,这一次却真的是。
有心想找她或丰家人问一问,却知道这样过于急躁,不合适。
一日他刻意去那条街上,坐在对面茶馆里看了一天,只见着她两三面,一次是和掌柜一起出来接货,一次是帮工匠扶木条,还一次是丰子奕来了,她出门来接。
她过得很好,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那一刻他觉得,她并不需要他,他对她的执着真的只是一种纠缠与打扰。
消沉的几日里,他照常去县衙办公,照常升堂,照常处理各顶政务,心死了一半,却还要全力支撑着自己。
直到有一日,施菀的三婶马兰香来了,又到县衙来找他。
听说是为私事,陆璘觉得意外,带马兰香去了自己家中,叫下人倒水,上瓜果,让她休息一会儿细细道来。
知道马兰香喝不惯茶,他吩咐丫鬟小菊:“倒一杯糖水来。”
乡下人一年也难见到几次糖,接到温热的红糖水,马兰香又是惊讶,又是不好意思,喝一口,只觉得又甜又解渴,全身都舒服起来。
喝下几口糖水,马兰香说起正事:“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有点奇怪,昨天晚上,大概是傍晚的时候,有两个外乡人进了村,他们一声不响就去了张家,好像知道他们家在哪儿似的,可他们又不是张家的亲戚,我从没见过。
“我特地去找胡进宝家婶娘聊天,等到那两人出来时,胡进宝从外面牵牛回来,那牛正好拉了粪在张家门前,张家骂胡家,两家关系本来就不好,就对骂起来,那两个外乡人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和张家人说‘少惹事。’就这么短短的三个字,但我就听了出来,他们那口音和大人说话时一模一样,方方正正,不是安陆这边的口音。”
“是京城口音?”陆璘说着按她的叙述模仿当时那两人的语气重复了一句:“少惹事。”
马兰香立刻道:“对,就是这样说的,一模一样,只是大人的嗓声干净一些,他们的嗓音低沉一些。”
“两人什么年龄?”
“一个三十上下,一个三十多不超过四十。”马兰香说。
陆璘思索起来,京城来的人,而且三十多,是一个又有力气,又不缺老练的年纪,一定是两个得力的人。
张家不可能认识京城的人。
那么是什么人,不远千里,到安陆来找一个农户呢?
在他思考时,马兰香说道:“那张万不是被大人关起来了么?他儿子张豹前几天在村里和人喝酒,就在酒桌上说,迟早有一天,他找到机会,就要大人您好看。”
“是吗?”陆璘淡声道:“他原话怎么说的?”
马兰香有些难以开口,陆璘说:“三婶说吧,没事。”
马兰香便说:“迟早有一天,等老子找到机会,就把那姓陆的头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