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杏道:“上次大姐夫家的婶婶过来,说我好看着呢,现在是小美人,将来是大美人!”
清明后就是绵儿出阁的日子,施菀知道不久前绵儿的夫家来下过聘礼,府上人多,雨杏也着实看了会热闹,她确实长得好看,自然是能得人家的夸奖。
施菀告诫道:“以后别这么夸自己,人家要笑话,再说你再胖下去就不是小美人了,而是小胖子。”
陆夫人道:“你就让她吃,小孩胖就胖,长大了就瘦了。”
施菀无奈摇头,雨杏还挺得意。陆璘将手上的虾递给她:“行了,最后一只了,脸确实圆了不少,你娘还没你吃得多。”
雨杏吐吐舌头,吃完最后一只虾,跑去找绵儿玩去了,座上说起绵儿出阁的事,绵儿不好意思,便带着雨杏出去了,两人手拉手,竟像是一同长大的同胞姐妹。
吃完宴席,施菀与陆璘带了儿女一同回去。
雨杏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奶娘抱着她赶紧回去擦洗了好睡觉,施菀和陆璘在路上走着,锦儿早已安眠,由陆璘亲自抱着。
直到进了疏桐院,陆璘将锦儿递给奶娘,让丫鬟带着她去收拾好的房里带孩子歇息。
两人旅途多日,回来也就换了身衣服就去沉香院用饭,到现在好好洗漱一回,才上床,陆璘便覆身过来。
从孕末期几个月到两地分离,确实旷了许久,路上人多,客栈驿馆的住,还带着孩子,那时他便说,等到家了定不放过她,今日便算是来了。
到最后,她喘息着提醒他道:“别在里面……”
“怎么?”他问。
“再怀上怎么办?”
“不能再怀么?”
“太丢人了,上一个才四个月不到……”
她没喂奶,但到时谁都能算出来,大的还未断奶,小的又在肚子里了。
陆璘低沉地笑了几声,回道:“我依你,你也依我,再来几回。”
施菀红了脸:“你怎么又这样……”
新婚时受够了他的苦,在江陵时日日在一起就不这样了,她以为他是改了,结果现在还这样。
她回道:“你现在年纪大了,可不比以前……要节制……”
“从成亲便要说我年纪大,我让你看看我年纪大不大。”他语中尽是不服,咬牙道。
后来她才知何为“祸从口出”,他自尊心还真是强,变本加厉,惹得她哭着认错才算完。
……
施菀回来十天后,便是绵儿出阁。
出阁前一日,许多大家闺秀手帕交来同绵儿说话,到了傍晚,陆家上上下下都在忙,做婶子的过来说些关照不舍的话,再送些嫁礼,施菀也送了。等到夜深,奶娘来告知,雨杏知道大姐姐第二日就要离开陆家了,赖在那里不肯走,她没办法。
施菀便过去领雨杏回来,到绵儿房中时,里面也没旁人,绵儿坐在床边,雨杏竟大剌剌摊着奇怪的姿势睡在绵儿床上,绵儿正低头给她盖被子。
施菀进房来,才要说话,绵儿朝她“嘘”一声,小声道:“才睡着,二婶先坐一会儿。”
施菀便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待床上雨杏没了动静,才低声道:“这孩子不省事,今晚还缠着你,你明日要一早起,早该睡了。”
绵儿回道:“我要睡也睡不好的,再说以后难见到,我也想多和她待一会儿。”
施菀笑道:“她一个眼里尽是吃和玩的小孩子,劳烦你愿意带着她,她没有姐妹,你待她又好,她便黏着你。”
绵儿看着床上的雨杏轻轻一笑,抬眼看她道:“二婶,我不是说的客气话,我是真的喜欢雨杏。她对我好,教我捉蛐蛐,教我下五子棋,听我絮叨事也不嫌烦,见我被娘亲批评算不好账还敢帮我说话……我不是在带她,我是真的觉得和妹妹一起很开心。”
施菀见她说得真心,便笑道:“她之前给我写信,一半说吃的,一半在说你,夸你给她绣的荷包比我绣的好看得多。以后你常回来看看她,若有机会,我也带她去看你。”
绵儿点点头。
施菀温声道:“别睡不着,出嫁虽是离了父母,却也有了自己的新家,最近的夫君,最亲的子女,那才是伴你度过大半生的人。若是思虑多,明日我给你个方子,你去了那边找人给你配成香料,晚上点着会安眠一些。”
“多谢二婶。”绵儿看她一会儿,忍不住道:“二婶,以后你们嫁雨杏,一定会问她的意思,由她喜欢是不是?就像您与二叔一样?”
施菀笑道:“那还远呢。”又见她神色忧虑,不由关心:“你的婚事便是极好的,她像你这般就好了。”
绵儿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施菀觉得她有心事,或许并不太喜欢这门亲事,但明日就要出阁,她只是才到陆家的二婶,实在不便多问。
尽管担心,她还是假装没觉察到,起身去抱了雨杏,然后向她道别,关照她早点睡,抱着雨杏回去了。
绵儿看着施菀的身影,心里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