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屏风那头却传来女子声音:“甚么东西,叫我来拿?”
那声音落在耳朵里有些耳熟,南柯眉梢挑起,不一会儿里头出来一个人影儿,她定睛一看,那女子竟是白琈!
见了南柯,白琈神情不变,朝她笑道:“这不是阿柯,还没来得及祝你得了魁首。”
南柯也顾不上礼节,看了看白琈,又看了看后头的箜篌,目光在这对夫妻身上游离一圈儿回来才喃喃道:“白师姐……你竟然是……”
你竟然是传闻中那位鹿野墟的凡人帝后!!
见她呆滞模样白琈不由得掩口一笑,她接过苍梧递过来的红玉纳戒,朝南柯眨一眨眼:“谢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从青雀行宫里出来时南柯还是晕晕的,沉明琅扶了她一把,才将人的魂儿叫了回来。
忆起殿中光景,沉明琅轻咳一声:“哪有掌教那么送礼的,贿赂俩字儿都写在脸上了。”
南柯还在茫然,顺着沉明琅道:“这事儿我没做过,那该如何送礼?”
沉明琅同她并着肩沿着那长长玉阶往下走,悠悠道:“寻常人家有这般宴事,都会有司礼的人。我观这行宫里有掌事的宫娥,届时你将礼与宗门名字一起递过去那边便记下了,哪有当着主人面塞过去的。”
南柯长长呼出一口气:“……真麻烦啊这些事情,不过我还是反应不过来,白师姐居然就是、就是那位帝后,我又不是没有见过生养的妇人,她瞧起来完全不像!”
沉明琅轻笑一声:“空桑山福泽深厚,就是凡人在这儿说不上得道成仙,也能增寿。这般酽的神泽,你那白师姐就是个病入膏肓的人儿也能生龙活虎。”
听沉明琅此言,南柯意识到他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她抬了头看身旁男子:“……你早知道了?”
沉明琅唔了一声:“是她随咱们住小楼那夜我猜到的……你不是剑修,所以没有注意到她那把剑,瞧着虽然古朴,却品质极佳,乃是一把神兵,非常人能得。”
南柯鼓了鼓嘴儿,显然还是对自己喜欢的大姐姐竟然已为人妻母一事感到咂舌。
一阵风起,长阶落花扑簌簌打起了旋儿,南柯接住一片,却忽然想起那一日清早瑚羽拂去白琈肩上落花,她不由得笑了笑:“那白师姐和那位神君夫妻感情一定极好。”
沉明琅奇异道:“此话怎讲?”
南柯转了一圈双手背在后面朝他道:“相与庭中,桃李纷然。吾妻年幼,折枝而问,孰与花娇?这是《小寒山记》中所写的一对夫妻。那日白师姐晨起却肩带落花,想必定是夜里神君与她花下相会了吧。”
面前女孩儿立在落英之下,恍然里沉明琅想起了那院中一树繁茂的夜合欢。
他几乎可以臆想到那个画面,穿着一身妆花绫罗的南柯立在树下,她折下一枝花儿比在鬓边,问他可是人比花娇。
沉明琅回神颔首,他望着南柯,轻声道:“那神君定然觉得……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