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道子心意如同昭明日月,将南柯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他是否有所欲、有所求?
南柯心想自然是有,只是馋他阳元用以结丹是一说,可对沉明琅心中有愧又是一说,两处思绪撞到一起,南柯握了他手深情道:“你我情分,如何以欲求比之?”
昨夜毕竟一夜燕好,南柯自知做不出那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浪子行径,又不好明言自己出身鲤洲,并非是仙宗弟子的道侣良人,只得拐着弯儿地规避那话茬。
沉道子自知自己操之过急一时失言,又深知南柯是个你一逼她就提桶跑路的性子,遂得了她那含糊答案便也没再追问,而是顺着她答了一句:“我与掌教情深意重,欲求一词自然是比不得的。”
对着院里的枇杷树,两个人不动声色打了一通王八拳,最后还是沉明琅提起幽都破境一事翻过了这一篇。
眼下她二人虽知晓这境中要点在于萧永清,却不知独邪到底是个甚么意图,沉道子沉吟片刻道:“我有一法,或许可试。”
南柯抬了眼神看过去,沉明琅朝她说:“可借苍洲轮回台一观。”
见南柯神色懵懂,沉道子细细解释道:“轮回台中有二天命轮,分别名为宇轮、宙轮。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曰宙,二轮相咬而转,一界万物乃生。”
南柯霎时便明了了沉明琅意图:“你想借宙轮窥独邪旧事?”
不料沉明琅却摇摇头:“独邪虽陨落,却也位列神族,跳出众生轮回,这苍洲的轮回台观不得他。我是想借宙轮观萧永清。幽都秘境已生千年,独邪执念却仍未散去,想来要害之处便是这里了。”
南柯知他所言有理,心中稍安些许,她轻轻捏捏沉明琅手心,低声道:“你如今在这秘境当中不过筑基实力,强观轮回台,可有损伤?”
沉明琅不意南柯还会询问此事,遂一时失笑,反握了她手道:“无妨,轮回种我已炼化,不过窥视之举,并不碍事。”
得了沉明琅此言,南柯便不再追问,两个人悠哉悠哉闲逛了一个下午,入夜时进了国师的书房。
沉明琅掐了结界在外,摒去一切杂乱后才闭目调息,南柯只见空气中微光闪烁,沉明琅眉心祖窍闪过银芒,见状她便依晌午时男人所言那般与他眉心相贴,神识涌入沉明琅的识海。
刹那间天地变换,南柯足下唯余虚空飘渺,宛若夜幕星河。
她抬头一望却见沉明琅在不远处正观望什么,于是便朝他跑了过去。
待南柯过来,沉明琅虚虚朝前一指:“看,轮回台。”
南柯顺势而望,看见的却不是她猜想的古老圆盘,而是一枚阴阳两仪眼。
其周身星辰闪烁,流动之间隐约可见八卦推演,沉明琅抬手呵道:“宙轮,且来!”
言罢南柯便见那太极两仪眼中黑色的阳鱼之目脱落下来,化作一道虹光飞至沉明琅面前。
沉明琅指尖轻触其上,片刻后那宙轮便倏地化作一片绵绵水幕,呈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