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道,“能在基地活到今天的,谁没干过几件丧尽天良的事,人也不是我害死的,我只是跟在他身边讨个生活,要知道有今天,打死我也不敢算计您的朋友啊!”
“你没做?”赵禹冷笑道,“刚刚不是还想杀了我吗?”
“那都是……”他话没说完,叶知瞿就下了死手,刘巩不甘心地咽了气,床上的女人早已吓晕了过去,里外一团乱麻。
赵禹看着乌烟瘴气的屋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心想,你他妈在这装什么高尚,躲进空间避难的时候,不是也没想到别人么。你比他们高贵多少,自己不也是一样,自以为救人一命,结果只是把他推进更深的深渊。
他谁也救不了。
赵禹往前走了两步,在一阵耳鸣声中,身体就不听使唤,倒在了叶知瞿怀里。叶知瞿呼吸一滞,急忙道:“赵禹!赵禹?”
赵禹的意识轻飘飘地,听见了也无法回答他。他落身于一片黑暗中,仿佛陷入了泥沼,浑身动弹不得。
“这个世界无可救药。”他听见有人说。
“野蛮人互相吞食,文明人互相欺骗。罪恶的人一直在利用规则实行对弱者的压榨,软弱和愚蠢是控制羊群的筹码,却被标榜为善良和正直。”
赵禹开始拼命挣扎,试图找到那道声音的来源。
“他们试图扼杀一切睁着眼睛的人。”
“富人的社会穷奢极欲,物欲横流,政策却永远在谴责可怜的穷人。”
终于,他挣脱了出来,但黑暗如影随形,很快又缠了上来,赵禹竭力大喊:“你是谁!你到底是……”他看着面前出现的背影,那是一个撑着伞的男人,接着道:“你是人是鬼……还是神?”
那背影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道:
“群体即为正义,而弱者向来没有话语权。”
“回答我!”赵禹想抓住他的肩,却抓了个空,他喘着粗气,仍不死心地不断尝试,只是都不尽如人意。他不甘心地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罪恶的世界终将走向灭亡,可悲的人类终将死于作茧自缚。”那人的声音带着悲悯的意味,可仔细一听,又尽是麻木不仁。
“我要推翻一切,重塑一切。”
“我要建立一个彻底属于我的世界。”
“可是,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姐姐。”
姐姐,姐姐……赵禹不再挣扎,愣愣留在了原地,听着他略带哽咽的声音道,“对不起,如果当初再努力一点,就能救你。”
男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墓碑,上面的照片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黑白照片也难掩丽色,鬓间别一朵白色山茶花,笑容明艳又鲜活,和冷冰冰的墓碑格格不入。上面的信息模糊不堪,赵禹只能看见一个名字,陈汐。
他头痛欲裂,强撑着抬起头,却发现男人终于转过身,黑色雨伞下,露出一张冷肃凌厉的脸,就连眉宇间都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赵禹本就猜到了他是谁,只是这张脸,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后知后觉地背后发凉,那是他的脸。
为什么博士会有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他到底是谁?
黑色的伞从博士手中掉落,恍惚间,赵禹听见一声叹息。
刹那间,黑暗消散,四周迎上一片刺目的白光,他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突然碰到了一手的湿润。而后一双手焦急地握住他的手,关切道:“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赵禹呆呆地没有反应。
叶知瞿慌了,“赵禹?你怎么了?”他起身要去叫医生,手却被一股力道拽住,赵禹终于回过神,平静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我没事,做个梦而已。”
是梦吗?还是隐藏在深处的真相。
总会知道的。
“这是医院?”他环顾四周,碰了碰头上缠着的绷带,又感觉后脑隐隐作痛,人也有些晕眩,叶知瞿扶着他坐起来,“嗯,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需要多休息。”
赵禹缓了缓,“那些女孩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知瞿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一时语塞,他当时走得急,并没有理会那一屋子的人。赵禹叹了口气,“……把她们交给杨月吧。”
“好。”叶知瞿道,“还要找那个叫姜鹄的女孩吗?”
赵禹默了默,“不用了。”知道杨月带她离开了那个地狱,这就够了。
“那你……还生我气吗?”叶知瞿小心翼翼地问。赵禹有些莫名,“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
叶知瞿垂着眼,抿了抿唇,赵禹突然想起他被对方压在床上的时候,“……没生你气。”
叶知瞿依旧不说话,只是神情更可怜了。
……赵禹缓和了语气,“真的,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让你误会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脑子不好的。”叶知瞿道。
这还是赵禹,衣服一件件落地,等到赵禹浑身赤裸的时候,叶知瞿已经连眼睛都不敢抬了,于是赵禹捡起他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