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夜夜不得安眠。”
&esp;&esp;“她对本王说,看到出征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父亲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时,她连生吞了何泰的心都有。”
&esp;&esp;霍世鸣一声长叹:“这话,阿翎倒是没有跟属下提起过。”
&esp;&esp;“阿翎做的,远比说的要多。她冒着危险亲赴常乐县,霍校尉应该能体会到阿翎对你的那份心。”
&esp;&esp;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茶盏,端王用茶盖轻轻拨弄茶面。
&esp;&esp;“那时,阿翎悲愤交加,所以在本王面前,曾几次提过要杀何泰。”
&esp;&esp;“如今霍校尉已经大安,不知霍校尉对何泰又有什么看法呢?”
&esp;&esp;霍世鸣心如明镜,如果端王真要动手杀何泰,就没必要在这里跟他兜圈子了。
&esp;&esp;当初端王应该答应过阿翎,说要帮阿翎杀何泰。如今因为某种原因,端王不想杀,或者说不能杀何泰了。
&esp;&esp;但杀何泰,又是阿翎答应成为端王侧妃的条件。
&esp;&esp;端王左右为难,于是就将他寻了过来。
&esp;&esp;这孩子……
&esp;&esp;霍世鸣为这样的苦心而动容。
&esp;&esp;明明应该是他这个做爹的去保护女儿,保护家人,却要她反过来保护他,保护家人,甚至不惜脏了自己的手。
&esp;&esp;思忖再三,霍世鸣道:“王爷问起,属下也不敢欺瞒。属下对何将军,是有些怨言的。”
&esp;&esp;端王:“这也是人之常情。”
&esp;&esp;一个时辰前,在同一个书房里,是何泰要端王开条件。
&esp;&esp;如今,轮到了端王给霍世鸣开价码。
&esp;&esp;“何泰已经答应本王,只要本王不再追究刺杀一事,他愿意退位让贤,由周嘉慕接任行唐关主将一职。”
&esp;&esp;“周嘉慕一上去,行唐关副将的
&esp;&esp;位置就空了出来。”
&esp;&esp;“这几个月里,霍校尉作战勇猛,身先士卒,屡立大功,本王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奖赏霍校尉。”
&esp;&esp;听到一半的时候,霍世鸣就明白了端王的意思,但当端王真的说完这番话,霍世鸣的身体还是止不住战栗,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也死死紧握成拳。
&esp;&esp;那可是行唐关副将的职位啊……
&esp;&esp;小半年前,为了谋得一个前往常乐县驻守的机会,他又是写信又是送钱。
&esp;&esp;如今,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点一下头,他就是未来的行唐关副将了。
&esp;&esp;半生所求近在眼前,霍世鸣断然道:“属下与何将军本无旧怨,是何将军苦苦相逼,双方才结了仇。”
&esp;&esp;“何将军出身承恩公府,王爷就算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也不好对何将军赶尽杀绝。”
&esp;&esp;“如今何将军主动低头,属下也不想让王爷为难,愿意与何将军化干戈为玉帛。”
&esp;&esp;端王很满意霍世鸣的表态。
&esp;&esp;“你放心,本王不会委屈了你。”
&esp;&esp;“此事终归是何泰亏欠了你,过两日本王会让他带足礼物,亲自登门向霍将军赔礼道歉。”
&esp;&esp;霍将军……霍世鸣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esp;&esp;端王喝了口茶,也颇觉松了口气。
&esp;&esp;霍世鸣这个苦主都愿意放过何泰了,想必阿翎也没理由死抓何泰不放。
&esp;&esp;端王起身道:“本王这会儿正好无事,若是霍将军方便的话,本王随霍将军一道去寻阿翎。”
&esp;&esp;县衙西侧。
&esp;&esp;狭窄的耳房里,霍翎穿着一身杏色长裙,坐在炭盆边与方建白聊天。
&esp;&esp;自从抵达常乐县那天之后,霍翎就没再见过方建白。
&esp;&esp;他看上去消瘦许多,厚重的大氅披在身上,也掩不住眼底淡淡的青黛。
&esp;&esp;原本就分明的五官,愈发棱角分明。
&esp;&esp;似乎是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再次出现在霍翎面前时,方建白没有再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痛苦彷徨。
&esp;&esp;“来了来了,酥酪来了。”
&esp;&esp;无墨端着三碗酥酪进来,给霍翎和方建白都分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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