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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他仙骨 第7(2 / 3)

被告者尤衍已在府衙闲坐,其弟尤蘅随侧,唯独不见苦主方三娘。

知府张谦高坐明堂,他将手中惊堂木往紫檀审案侧重拍去,口中喝道:“好她个方三娘!时近午正,令本官与尤家公子好等!哼!定是此女欲以莫须有的罪名往尤大公子身上扣!否则她怎畏上堂?她可知诬告者罪加三等!”

尤衍年近不惑,顶着圆滚酒腩,双腿交叠落坐太师椅,“张大人,何必跟市井粗妇较真?嘿,她名头还算老子的姨娘,倒是触霉!我父亲半月前身子还爽利着呢,岂知她一入门父亲竟乘鹤西去!她个蛮妇!老子尚未寻她要说法!她倒好!反污老子!”

尤蘅一侧也摆着张太师椅,他却未坐,伫身堂上多时,他见尤衍盛怒,劝道:“兄长,不若我们再候半刻?方三娘虽失期,可此女揣奸把猾,日后若以此事作文章,谣说我尤家蓄意歪曲时辰,岂不遂了她的愿?我们尤家身正不惧影歪,多舍她半刻又何妨?令淮城百姓瞧瞧,何为大家风范。”

尤衍不及回话,倒是知府张谦接道:“尤二公子倒是心善,然此女卑劣!怎配承公子之情?依本官看……”张谦斜观尤衍脸色,干咳几声定道:“退堂!”

“慢着!”

众人闻声回看,只见衙外已围满了平头百姓观审,有位素裳小娘子挤着人群而来,周遭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小娘子扯着嗓子大喊:“民女祝好!欲告尤家长子尤衍!”

余声绕堂,尾音消弭之际,祝好越众而出。

尤蘅迟迟没见着方絮因上堂,眼下祝好指供其兄,倒也令他勉强缓下半口气。

若无一人上堂,今日的案审便百无一用。

张谦力拍惊堂木,“祝好?”他微微点头,问道:“淮安街,克父克母克夫的灾星祝好?你来府衙……要告尤大公子?按大成律法,若非急案,递交诉状需得候期最多三日开审,你后头大有百姓等着本官审理呢,祝氏今日先回吧。”

“若民女所诉是急案呢?”

“大成撰律,凡呈急案者可敲登闻鼓。”尤蘅顿言,目视祝好,肃声道:“淮城民生逾万,张大人日理万机,每日需审公案近十,若以登闻鼓审急案,需笞三十。这是大成的律法,也是淮城之法,祝娘子,遵否?”

“既是正法,民女自然依。”祝好才往衙外的登闻鼓踏出一步,忽然顿住,“絮因连续敲响十日登闻鼓才求得此次上堂陈冤的机会,大成律令,若为急案,各地长官需立即开审,可张大人延期数日,可算有违律法?”

“其次,尤二公子,堂上应只被告与苦主,二公子为何伫身内堂?纵使您是大公子的人证,也需等到苦主诉状,张大人传召后才能入堂,您如今站在内堂……不符大成律令。”祝好侧身,眼观翘腿闲坐的尤衍,“尤大公子既是被告,怎可落座?烦请尤大公子莫视大成律法为空物才是。”

惊堂木如雷般炸响在众人耳畔,张谦怒道:“大胆!你若与本官论法,便先受毕三十笞!”

祝好福身,“民女遵法,甘愿受刑。”

她转身朝衙外围观的百姓鞠躬,“祝好之所以愿受笞刑并非屈身官威,而是笃信大成律法。善恶之分,对错与否,终会在正法面前守得云开见月明。我虽名声狼藉,却信百姓慧眼。”

祝好往衙门登闻鼓踱去,人潮依旧,她耳闻看客低声窃语,却愿为她让出一条仄路。

鸣冤击鼓,声声铿锵,震得内外堂仿若皆与鼓声一齐颤鸣,其音更梭行在众人的五脏六腑内。

张谦甫拍惊堂木,堂内待侍的衙役便向祝好逼近,诸役将她压在刑杌,荆条随破空之音抽身入皮。

尤蘅见已行刑,俯身欲退,“祝娘子所言极是,苦主未及诉状,庶民未得张大人传召,而今祝娘子既已受刑,庶民尤蘅也该遵法。”他向尤衍请示:“兄长以为呢?尤家风骨莫令此等宵小所较。”

尤衍闻言,他心底虽有万般不愿,亦得起身太师椅。

此案观者云集,他的名声较于祝好甚劣,府衙诸吏虽已打点,可衙外的百姓无不盼他伏狱,他于礼法小事上不可再落下风。

尤蘅见此,方纵身离堂。

他经过祝好身前,低头看去,如今已受近十笞,小娘子咬腕忍痛,齿缝中断续传来呜咽声,她浑身冷汗透湿,将身上的血水晕渲似梅,荆条翩飞间,依稀瞥见荆条的倒刺上垂着血肉。

小娘子对上他的眼,四目相交,她眼中氤氲水雾,却非雨下空洞,而是雨中乍见春阳。

尤蘅移目,步出内堂。

祝好彻悟,方絮因之所以在药引里参入嗜睡之药令她昏睡十余日,无非早知此行与入虎口无异,方絮因千方百计地阻她上堂指供,却筹划自己一人捱下诸刑么。

方絮因也不曾料到她会提前转醒吧?

祝好在心头默数,如今已行至二十五笞,她脊背犹如火灼,好似骨柱都要碎散。只余最后几笞时,她发觉衙役下的力简直要将她置之死地,尤衍与堂上的狗官竟打算让她无从启齿陈冤吗?

笞刑本受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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