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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他仙骨 第23(2 / 4)

,望而生畏。

祝好强逼自己将怵意敛去,她笑吟吟地道:“姨母,一年未见,翩翩特来狱中探望姨母,此次前来,想必也是翩翩与姨母今生的最后一面,姨母犯下重罪,从今以后,可不许任凭亲族探视了,顶多一载一省,不过,翩翩两铺生意不暇,难以抽身,是以,翩翩只见姨母一面遂可,免得多见犯呕。”

祝岚香表情狰狞,她从喉中啐出一口浓痰在祝好靴侧,她似被恶鬼抽去全身人骨,瘫软地匍匐在潮湿生霉的地砖上。

祝岚香痴笑许久,她的眼神变得空疏,以平静的腔调说着狠戾的恶言,“一年前,你费尽心机地将我祸及此狱,正是为放手清查你父亲之事?祝好!昔年是我祝岚香小瞧了你,若我早知你是个祸害,是个扫把星!我一定,在你父亲西去时,送你与双亲重聚!”

彼时的祝好那么小,脖颈那般纤细,只她轻轻一掐,这孽障遂可一命呜呼!

“如此说道,姨母行差踏错至此,竟是因不够心狠么?”祝好面作怜悯之色,微微啜泣道:“姨母,翩翩也不够心狠,依姨母凶杀之罪,理应偿命,可是,翩翩不舍姨母就此去了,是以……翩翩特向知府大人为您求得一份情。”

“姨母今后可以好好苟活着,与狱中硕鼠共生,夜夜同塌而眠,姨母将囿于不见天日的刑狱,直到青丝作华发,脊背弯佝偻,狱外的锦天绣地,皆与姨母无关,直至姨母化作一抔之土偿我父亲之命。”

祝岚香闻言,身躯一颤,她狼狈地从地砖爬起,打量立在牢外的祝好——华服轻纱,云鬓高挽,她虽然面显病态,无颜落色,胜在容貌姣好,只往那一站,活似病弱西施。

祝岚香紧紧抓着牢木,高声质问道:“这个世道,本就不公平不是吗?!凭什么将我许给下贱的打铁匠?凭什么你母亲过着鲜衣美食?凭什么她与丈夫琴瑟和鸣?”

“我呢?什么都没有!世人皆说,欲得何物,需以己力谋之,我争了啊!抢了啊!我为自己拼命了啊!我有什么错?普天之下,谁的手没有沾染血污?我有什么错?!历代开国皇帝,不也曾大肆行掠弑民!弑臣?因利而谋罢,岂有对错?我有什么错?你以为,我不想做个好人么?”

“祝好,你干净?你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审判旁人的模样?你明知我不曾与尤衍共谋,你却为一己之私,将我诬蔑入刑狱整整一年!再则,你父亲本就事重身衰,我若未从中作诡,他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不然怎会服下一剂荑苓就再难转醒?你不会真以为是我将你的父亲送入死牢吧?是你啊!祝好!我姐姐若未因你难产而死,你父亲,怎会一蹶不振,患上心癌?你个扫把星!”

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与我,才是杀死你父亲的同谋啊。”

祝好按捺心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我的父亲起初也只是一名打铁匠啊,姨母。”她顿了顿,猛咳几声方道:“我的确不是好人,也不干净,可我为人十九载,从未谋人性命,我难论史

籍国君,也不判对错,而你,将自己的龌龊心思与君王较之,你不觉得可笑么?”

祝岚香不作声,她颓然倚在牢门,眼泪滚落,她攥着牢木的手指粗糙,指甲不长,却参差不一,她当着祝好的面,将小指伸入口中嘬啮,甚至于有些手指的甲盖早已掀飞。

她直勾勾地望着祝好,眉眼愈发柔和,右手却已蓄力穿过牢木,试图触及祝好,“翩翩,姨母尚有一桩要事未及相告,你母亲临行前托我务必转告你,翩翩啊,凑近些,姨母说与你听好不好?姨母自知罪孽深重,只求将你母亲的所托说清……”

祝好不买她的账,反而倒退一步,“如此重要之事,想必我母亲已然知会父亲,何须由你开腔?我父亲曾说,母亲惟愿我长命百岁,福满安康,姨母又想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若真有何事,可同狱中硕鼠论谈,诉翩翩不再奉陪。”

祝好转身离去,祝岚香疯魔似的鬼叫,她的五官刹那间扭曲,却只能囿于此牢,亲眼目睹祝好的身影消失在阴湿昏暗的牢狱中。

祝岚香跌坐在地,痴痴发笑。

……

祝好乘车抵达牢狱时,虽算不上碧空万里,却不至落雨的境地,可她眼下方出狱门,天际竟霖雨阵阵。

门外空荡荡,她分明令车夫在外候着,如今却不见人影,她今日未带伞,倒不知该如何回去。

犯难之际,一侧的役卒上前,他将一柄铃兰花伞递到祝好跟前,言道:“方才候在此处的车夫家中生事,不得不提前下工,他临走时,天上已然落雨,故留此伞给姑娘,车夫说,倘若日后有幸再遇着姑娘,可折半收价。”

祝好盯着此伞微怔,而后,方才谢着接过,她的身子今非昔比,受不得半点风雨,可她需回赋云裳,今日她与施春生有约在先。

长街风狂雨横,她的下身裙裾只顷刻尽湿,祝好掩唇低咳,所幸刑狱离赋云裳不远。

祝好再踏出一步,须臾之间,周围雨帘不再,宛若神迹。她顿在原地,思绪如云纷乱,她将花伞高举,蓦地,一双男子的青缎云靴闯入她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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