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怔愣了会。
真是喝酒壮人胆!
抬眼望了望四周,并没寻见裴闻雪的身影,她刚想下榻,门被打开,清风渗进,引来了淡淡的清疏花香。
青年慢慢走过来,依旧是一袭雪白衣袍,神色平淡,疏冷的眉眼却在看见她那刻骤然温柔起来。
坐在她身旁,瞧着她微微打量他的样子,裴闻雪弯了唇角,出手拂了拂她的发丝,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的话又让她想起那些缠绵的画面,饶是楼棠月平时惯是个漫不经心,不怕尴尬的性格,此时也不免感到脸红。
她眨了眨眼:“没有。”
裴闻雪眉眼间的笑意深了深:“那……”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楼棠月伸手捂住,她凑近,仔细瞧着他,眸色复杂。
一边任她打量,一边出手取下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裴闻雪面上不显,心中却忐忑起来,他垂眼,避开她的眸光,开口问:“怎么了?”
楼棠月看了半晌,终是放弃:“你怎么看着都不害羞的!”
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关注的是这个,无奈看了她一眼,他坦然道:“害羞的,只是不显而已。”
说完,望着她渐渐弯起的眉眼,他开口:“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楼棠月心中了然,她笑着捏住他下颚,亲了一口,“我昨夜不是说了吗!我是清醒的!”
裴闻雪难得怔了片刻,然后垂眸轻轻握住她手,站起身,引她下榻,温声道:“我帮阿月来梳头。”
顺他动作下了榻,楼棠月挑眉:“一月时间过去,你的梳头技术有没有提高?”
轻柔将她按在镜台前,裴闻雪淡淡笑着:“阿月可以检验检验。”
他拿起青玉梳,微微垂眼,替她梳理着乌黑如墨般的青丝,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如瀑青丝中,很快便替她梳好的发髻。
抽出妆匣,楼棠月被满盒的华丽珠钗晃了眼,裴闻雪却神色悠悠,只认真地在满盒珠钗首饰中挑着合适的。
很快替她挑好了珠钗和耳坠,他伸手拉起她,然后让她转身,将她抱到镜台上,嘴角噙着笑替她簪钗带耳坠。
本以为完了,楼棠月刚想转头瞧瞧铜镜,却见裴闻雪双手撑着镜台,骤然凑近,弯着身子,眼睫微颤,眸色柔和如春水,像是要融化她一般。
“你想干什么?”
楼棠月脑海中浮现了不合时宜的画面。
“自然是。”他一点一点拉近两人距离,咫尺之距,呼吸相触间,轻轻笑了声,“替阿月画眉。”
语毕,他从她身后妆匣拿出眉笔,一手抚着她下巴,一手捏着眉笔给她画起了眉。
他动作仔细,清淡眉眼间溢出了止不住的笑意:“阿月以为是什么?”
楼棠月闻言忍不住晃脚踢了他,哼了一声:“没什么。”
唇边笑意更深,他看着她清丽的容颜,伸手揽住她腰,意味深长道:“阿月若想,自是可以试试。”
楼棠月毫不客气又踢他一脚,裴闻雪顺势后退一步,趁他退后时,楼棠月径直下了镜台,整理了重重叠叠的裙摆,一脸正色道:“日头这般好,殿下切莫因心中欲望,而白白浪费了外头春色。”
“阿月说得是。”裴闻雪柔顺应答后,不紧不慢推开门,然后道:“不过,在阿月前去赏春色前,得先去城门接人。”
“接谁?”楼棠月好奇。
牵住她手,将人往院里拉,裴闻雪含笑道:“阿月去了就知道了。”
番外 幽州别事(三)
巍峨城门前人来人往, 繁荣热闹。
日头高悬,城内暖意融融,烘得楼棠月昏昏欲睡。
于是他们便寻了一处摊贩处坐着, 楼棠月拉着裴闻雪垂下的衣袖,将头靠在他肩处,咬着手中的绿豆糕, 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裴闻雪瞧见她欲闭未闭的双眸, 伸出手挡在她额间, 遮住了洒在她眼睑的肆阳, 道:“想睡就睡吧。”
楼棠月看着身旁神色淡淡的裴闻雪,心中腹诽怎么人和人这么不一样,他精神头怎么这么好!
叹了口气, 尽管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她还是好奇开口问道:“来得是谁啊?”
裴闻雪垂眼看她,思虑片刻,道:“不能说是谁。”
楼棠月微微偏头,吃下最后一口绿豆糕:“除了公主, 还有谁来了?”
话语刚落,裴闻雪将她搂起, 在她讶然的神色中, 出手指向城门, 轻声道:“关心担忧你的人。”
楼棠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辆高大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城内, 马车前一男子高高驭着马, 以前惯是冷然坚毅的脸色此刻看着有几分柔和。
马车刚入城内不久, 便有守卫上去询问身份。
男子下了马, 车帘被掀开, 一个紫兰影子飞快下了马车,另一个鹅黄色身影在她身后也下了马车。
穿紫兰衣裙的少女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