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时越喊道。
裴玄慢悠悠走过来:“怎么了?”
“你看!”
裴玄顺着时越手指的方向,在脚踝处看见了一块刺青。
刺青并不大,而且是在脚踝内侧,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发现。
那块刺青的图案很复杂,看起来像蛇一样环绕一圈又一圈,透着神秘与诡异。
时越立马精神起来,把另外几个舞女的脚踝都看了一遍,皆刺了这枚图腾,而且颜色都发黑,应当是刺的时间很长了。
时越问:“你在斗兽场见的胡人多,可认得这是什么意思?”
裴玄盯着那图腾看了半天才说:“没见过一样的,类似的倒是见过,西域许多民族会把信仰刻在脚踝上,但是刻蛇的第一次见。”
时越记下那图腾的样式,决定回去画出来派人查查。
“快灭掉火折子。”裴玄陡然说。
“什么?”
话还没说完,时越就被裴玄整个人捂着嘴拖到了柜子后面。
“什么人?!”
原来是两个人太认真,没有注意到来了巡逻小厮,火折子微亮的火光惊了他们。
门哐啷一声,被人打开,几个小厮拿着剑冲了进来。
时越被裴玄捂着嘴,两个人紧紧的缩在两个柜子中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时越的后背紧紧贴在裴玄温暖的胸膛上,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结实有力的心跳。
裴玄垂眸看着他的头顶,能感受到时越温热的呼吸缓缓吐在他的手心,痒痒的。
这是裴玄第一次与人挨得如此近,他觉得别扭极了。
领头的小厮扫视了一圈说:“方才里面有火光,肯定有人进来了!给我仔细搜!”
“是!”
时越心跳的极快,他们躲在柜子中间,如若仔细查看,绝对会发现他们。
眼见他们从外向里搜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时越心想实在不行发现就发现,反正自己平时的人设就是斗鸡玩乐的纨绔少爷,就说自己半夜来找刺激,回去也就是被父亲臭骂一顿。
正想着,身后的裴玄扯了扯他的头发。
时越感觉到疼痛皱着眉扭头看他,下一秒就被他用手指在他嘴唇上抿了一下。
什么东西?
时越疑惑的看着裴玄,然后用舌尖舔了舔。
血?
他给自己嘴上抿血干嘛?
裴玄此时顾不得解释,伸手催动妖力,用右手结了一个咒,之后一阵黑雾慢慢出现,裴玄带着疑惑的时越从原地消失不见。
时越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瞬移到了公榭外。
时越这还是第一次体验术法,感觉很新奇。
“呦呵,你这么厉害啊裴玄!”时越唇角扬起来,赞许的看着裴玄。
或许是时越夸赞的太过于真心实意,亦或是很久没有人会这般情绪外放的夸奖自己。
裴玄的耳尖有都些泛红,扭过脸别扭的说:“瞬移只能我一个人离开,但是如果你身体有我的血就可以一起离开了,笨。”
时越撇撇嘴:“我又不是妖,怎么会知道这些法术的触发条件。”
裴玄的手心刚刚为了出血拿剑划了一个口子,此刻还在向外流着血。
但是他像没事人一样,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时越害怕今晚有人受伤,便随身携带了药膏,他随手拿了出来递给裴玄,又“撕拉”一声,将自己的衣裳拽下来一块布:
“涂点药膏,好的快。”
裴玄看着那被撕的歪歪扭扭的布条,颇有些嫌弃,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伸手接了过来,安静的给自己上药。
不过右手受伤,单用一个左手擦药困难极了。
时越看裴玄用左手笨手笨脚的擦药,把药膏涂的哪里都是,最终看不下去了。
“我来吧。”
说着,时越接过裴玄手里的药膏,用指尖轻轻蘸取了一点。
由于天暗,只有月亮铺撒的一丝白光,他只能低下头仔细的看着伤口,碎发散落下来,害怕把裴玄弄疼,于是小心翼翼的,下手极轻。
裴玄不动声色的任他给自己涂药,但眼神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人涂起药呵护起人来,竟这么温柔。
时越缓缓的把伤口涂好,觉察到裴玄半天没说话,便蓦的抬头看过去。
一抬头,就撞进了裴玄深深的视线中。
裴玄沉默着,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没有平时的懒散和淡漠,倒显得很沉。
时越觉得这幅模样的裴玄让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阿遥。
那个清栾山安安静静的少爷,也总是用这种干净沉默的眸子看着他……
时越想起曾经有一次经历和现在很像,也是在夜晚涂抹伤口。
不过那个受伤的人成了自己……
“阿遥好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