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叶思存就听说李月松家里是做皮鞋的,但具体做代工厂,还是做品牌,他从来也没问,当时只顾着玩闹了。
“你说高端线还是常规线?”李月松说。
叶思存愣了一下,他不懂品牌,但听李月松说的这两个词,感觉他生意应该做得蛮大。不过不懂归不懂,既然要照顾人生意了,肯定要好的,就说:“当然是高端线的了!”
“高端线叫莲雅,莲花的莲,雅致的雅。”李月松说。
叶思存打开购物软件搜,只搜到一些二手的,调侃道:“互联网时代了,还没开网店呢。”
“不敢开网店,生意太好了,根本做不完。”李月松有点得意。
“凡尔赛了哦。”叶思存说着又去网页里搜,越搜越震惊,这品牌的鞋子是手工定制的,最便宜的也要一万出头一双。
“你家鞋子卖这么贵呢?!”叶思存惊讶。
“手工的贵,也有常规线,是厂里统一做出来的,贵也才一两千,只不过不是一个牌子。”李月松说。
叶思存视线没有离开手机,越搜越惊讶,莲雅这个品牌从≈lt;a href=&ot; tart=&ot;_bnk&ot;≈gt;民国就开始给人做皮鞋了,一百多年来,一直坚持手工制作,现在做一双鞋,要提前大半年预约,还不一定约得到。一双李月松签名款的鞋子,在二手交易市场,能翻三倍价格卖。
李月松的知名度,可能比叶思存还要高一些。只是叶思存对皮鞋完全没了解,所以不知道。
叶思存收起手机,捶了一下李月松,说:“你可以啊,在做鞋行业这么厉害,却隐藏地这么深!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李月松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都是父辈攒下来的名气和财富,如果没有他们,我什么都不是。”
语气越说越沉,本应该是谦虚的话语,却被李月松说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来。
“家里的也是你的,这不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事吗?”叶思存说。
“鞋子你买不买?”李月松嚷嚷着。
叶思存勾住李月松的脖子,笑嘻嘻地套着近乎,说:“咱俩同学一场,就送我一双呗。”
李月松低头看叶思存的脚,他磨破的脚趿着鞋子,一大半露在外面。
“也行吧。”李月松把叶思存的胳膊从脖子上推开,“你扶好护栏。”
李月松半跪下来,抓着叶思存的脚踝,脱了袜子,把他的脚放到自己曲起的膝盖上。用手指量了量叶思存前脚掌的厚度和宽度,把手掌伸平,让叶思存的脚后跟踩在上面,量他后脚跟的踩面。
夜里温度低,叶思存的脚有点凉,李月松的手心热热的,手心的温度透过脚心,一直传到叶思存心里。
他双手扶着栏杆,低头看着李月松捧着他的脚,认真又专注的样子,心里的喜欢像是挖通的山泉,汩汩而出。
“你也是这样给别人量脚的吗?”连出口的声音,都柔和起来。
“给别人量,都是在工作室里。”李月松说着从西装内里口袋掏出一支油漆笔来。这是在婚礼上,给气球写字的时候用的。
李月松挺直了身子跪好,让叶思存的脚可以完整地踩在他的大腿上。用牙把笔帽咬开,叼着笔帽,认认真真地把叶思存脚掌的形状,画在了他的西装裤上。
油漆笔是深红色,李月松的裤子是深蓝色,相近的两个颜色画在一起,夜色下,根本看不到有没有画上。但李月松手法娴熟,并未怀疑。
画好了一只脚,李月松把叶思存的脚轻轻放下,换了条腿来跪,又把叶思存的另一只脚的形状,画在了另一条裤子上。
都画好以后,李月松把笔收起来,把刚刚用手指量的尺寸,在手机上记好。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叶思存看到李月松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第二关节处,有两道细线一样的疤痕,非常规整,像是用刀划的。这道疤痕在高中的时候还没有。
“你手怎么了?”叶思存问。
“抽烟抽的。”李月松说完,把手机收起来,手也顺手插进了口袋里。
“抽烟能抽出两道刀疤来?”叶思存皱着眉,要去抓李月松的手来看。
李月松一挥手,拍开叶思存的手,不满道:“跟你无关。”
“我知道跟我无关,我看看还不行吗?”叶思存说。
李月松摇摇头,换了话题,说:“你的尺寸我记好了,回头你给我一个地址,做好了我寄给你。”
“定制的鞋子,不都是要试穿一下的吗?”叶思存故意,“直接就寄给我啊?”
李月松看向别处,说:“你来我家的工作室……不太方便。”
“哦。”叶思存蹲下来穿好鞋袜。
“我没有别的意思。”李月松的话语没有起伏,“送你到那头,我就回家了。”
叶思存看了看桥那头,其实也只剩七八百米了。两个人一起走过无数遍的桥,突然变得好短好短,一转眼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