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又有什么办法,秧肯定要插的,靠他们也插不完。”马兰香说。
“那等到了插秧的季节,我再过来一趟,给您施针,然后带些药来,您天天喝着,驱驱寒。”
马兰香回道:“又要你破费。”
“我就是干这个的,破费什么。”施菀说道。
马兰香抬眼看看她,轻轻叹了声气。
她知道施菀是故意岔开了话题,不要她提再嫁的事,她也知道城里有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喜欢侄女,是她不愿意。
就是在京城被伤透了心吧……四年前得知侄女回来,她特地去县城看她,问她碰到了什么事,她却不多说,只说陆家人虽对她客气,却并不喜欢她,陆公子又要娶喜欢的人做平妻了,她待着没脸,就回来了。
几句话,马兰香便知道侄女一定是过得不顺心,又怎么会顺心呢,当初她在陆家暂住时便看出来,那陆二公子就没正眼看过侄女。
给三婶施完针,做过推拿,施菀便去了一趟施家祖坟,祭拜爷爷和爹娘。
其实之前也来过,马上也快要到清明,自然又要来祭祖,她来得似乎过于频繁了。可她从前三年没来,连嫁人都没来告诉他们,再回来却已经和离了,总是心中有愧,想多来几趟。
祭拜过他们,日头开始偏西,她叫上严峻和枇杷,开始往渡口走。
船家还没来,她们便在湖边等着。
直到太阳要落山,船家从对岸来了,陆璘和长喜也往这边过来,除了他们,还有另一个村的一位大娘,带着小孙女儿,施菀见过她,觉得眼熟,但不知道名字。
那大娘走到她面前,却认识她,说道:“你是施老大夫的孙女儿吧,早听说你在县城里给人看病呢!你怕是不认识我了,我是张庄的,姓唐,以前找你爷爷看过病。”
施菀回道:“是唐大娘,我这么多年没在村里,长辈们都不认识了。”
正说着,马兰香从田梗上赶了过来,不顾腿上的疼痛急跑到她面前,斥责道:“你这孩子,让你走前同我说一声,你怎么又悄悄走了!”
说着将个包裹塞给她:“这是去年打的枣,你拿去吃,不是说这个温补吗,你身子不好,就要补。还有一双鞋,最后几针没上完,刚刚赶着给上完了,你做大夫没空做这些,就穿三婶做的。
“还想说给你抓只鸡的,可你又说自己不会杀,下次有空就杀好了给你送过去。”
施菀不由动容道:“我本来没拿什么东西来,倒又带了这些东西走,哪里好意思?我看诊能挣钱,您和三叔还有一家子要顾着……”
“那有什么,都是乡下不值钱的东西。”说着推她上船去:“快回去吧,下次过来别给带东西了,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
说着话,却看着前面陆璘的身影愣住。
“那个人怎么……”
她送施菀去的陆家,见过陆璘,此时不敢置信会在这儿看见他,但眼前这人的确像。
可说话时,陆璘已经坐到船上,正好背对着这边,她又有些不确信,想上前去看。
施菀及时拉住她道:“那三婶快回去,我上船去了。”
“那个人怎么有点像……”
“那是新来的县太爷,怎么了?”枇杷问。
“县太爷啊?”马兰香更拿不准了。
施菀便趁这机会与她告别,上了船。
唐大娘和孙女坐在长喜旁边,闲不住,便和施菀说话,告诉她自己去县城找女儿,又问施菀回来做什么,得知她来见三婶,又夸她孝顺。
随后便凑近她道:“你知道么,那张大发遭报应了,他不是找了个外乡的女人回来么,那女人天天好吃懒做不说,还找了个相好,她生的那儿子就不是张大发的种,张大发知道了,和那相好打架,结果自个儿没站稳,从坡上滚下来,把腿给摔断了。”
施菀没回说,枇杷倒感兴趣道:“为什么说他遭报应呢?他是个坏人?”
唐大娘问:“你是……”
“这是我师父,我和师父学医。”枇杷说。
唐大娘意外:“你也想做女大夫啊?”
“对呀。”枇杷说,然后问她:“那个姓张的,他怎么了?”
唐大娘回道:“你竟连这也不知道,张大发是我们村的,为人最是恶毒,当初看上你师父漂亮,竟想让你师父给他做续弦,他那时都四十多了,你师父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呢!”
“啊?”枇杷震惊道:“还有这事?”说着看向施菀:“师父,你怎么都没和我们说过,这人也太可恨了!”
“都是以前的事。”施菀说。
枇杷一脸求知欲看向唐大娘,严峻也看向唐大娘,一边想听,一边想说,唐大娘便说道:“当年施老大夫身体不好,带着你们师父,爷孙俩相依为命。那张大发的独生儿子被疯狗咬了,找施老大夫治,施老大夫说这有可能患上瘪咬病,若是患了这病,便是神仙也救不活,张大发说行,只求施老大夫尽力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