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施老大夫给治了几日,他儿子果真患上瘪咬病,没几天就吐,发烧,疯了一样乱叫,再过两天就死了。你猜怎么着,这张大发非说他儿子是施老大夫治死的,要施老大夫偿命,不偿命,就要把孙女送去他家做老婆,再给生个儿子。
“这施老大夫怎么会答应?张大发就把他儿子尸体放到施家门前,让他六十的老娘到人家门口哭,施老大夫本就病得严重,这么一弄,愣是被他逼死了,小丫头走投无路,才卖了田地和祖宅,连夜逃去京城了……
“因为这事,附近的人都知道了张大发恶毒,谁还敢嫁给他,所以后面他没办法,才娶的外乡人,结果却是个不安分的,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枇杷与严峻恍然大悟,这才知这桩往事,唐大娘又看向施菀道:“当时听说你嫁到了京城大户人家,我们还道真是老天开眼,施老大夫做了一辈子好事,总算得了好报,没想到过了几年,你却又回来了……
“你看你,孤苦无依的,你那夫家竟也狠心让你回来。要我说,这富贵人家,就没有心善的,他要心善,他便升不了官,发不了财,也就我们这些老实人,一辈子老实,一辈子受穷。”
施菀没去看陆璘,只轻声道:“倒也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要回来的。”
“他们要对你好,你能回来?”唐大娘反问。
施菀不知能说什么。
严峻却道:“回来也没什么不好,若师父不回来,安陆便少了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
施菀回道:“悬壶济世不是这么用的,你这是要折煞我。”
严峻认真道:“在我心里,师父就是悬壶济世的,我没用错。”
“对呀,师父做大夫多好,别人都称师父‘小医仙’,要嫁什么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枇杷立刻道。
严峻轻咳了一声:“虽然师父做大夫是好,但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枇杷笑道:“好,那师弟除外,师弟是个好东西,可以嫁,没说你。”
说完,她才意识到对面还坐着两人男人,而且还是不能得罪的男人,于是连忙挤出一脸笑,朝着长喜讪讪补救道:“县太爷和这位大哥自然不用说了,那……那是官爷,不是普通人,也,也不算。”
长喜一本正经坐着,神色肃然,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并不领情。
其实不是他不领情,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要露出怎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