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在清雪庵怎么了?”
她想了想,问:“我记得那时候是去祈福?”
“明面是祈福,背地里呢?”陆璘紧盯着她问:“母亲从没有住到那里祈福过,为什么那次要去?她一向喜欢大嫂,为什么要带菀菀去?为什么她提前回来了也没让菀菀和她一起回来?为什么菀菀回来像大病一场,真是风寒吗?”
焦妈妈还未开口,他便接着道:“焦妈妈可以对我隐瞒,但我能去问菀菀,也能现在就去问母亲,她在病中,焦妈妈想必是不希望我去逼问母亲的吧?”
焦妈妈无奈道:“公子也知夫人在病中,这种时候,这么久远的事,提起来不是影响夫人养病么?”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陆璘加重了语气。
他声音里带着怒气,焦妈妈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的,施菀如今又在后院,确实瞒不过去,便道:“那时候,公子与少夫人一直不曾同房,但在那之前一个多月,同房了吧?”
陆璘自然记得这些,却不知道她提起这个做什么。
焦妈妈继续:“那时候,少夫人怀孕了,却正是国丧,公子又在风口浪尖,朝中今日一桩事,明日一桩事,夫人怕这事给公子和陆家惹来祸端,便带少夫人去清雪庵,对外称是祈福,其实是偷偷把那孩子给打了。”
陆璘久久看着她,似乎恍然在梦中,不敢置信。
好久他才问:“菀菀她……也同意?”
焦妈妈看他一眼,叹声道:“她自然不同意,她那时候的日子过得艰难,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怎么会同意……可实在是没办法,大约也是心疼公子吧,最后还是同意了。”
“那她怎么……”陆璘想说她怎么不来找他,却陡然想起那一日大雨,她到他房中来找她,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就脸色苍白地回去了,连伞也忘了拿。
因为他问她,她是不是在香中下了药。
就是那次……她那次就是来找他的,她要保住孩子,要找他求救,但因为他这句话,她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就走了。
他紧紧攥住手,几乎带着哽咽,艰难开口道:“所以去了清雪庵,你们就给她……打掉了孩子?”
焦妈妈半晌才无奈道:“当时没有办法……”
“所以她并不是风寒,而是堕胎小产……”
焦妈妈点点头。
陆璘用了许久来恢复平静,又看着她问:“重阳节之后,你再去看她,她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焦妈妈摇摇头:“少夫人那时候没什么话,都是坐在床上发呆……不过我想起来,她原本休养得差不多的,但重阳节之后似乎更虚弱了,也不知是真受了风寒还是什么,整个人像少了半条命似的,也许是天冷没添碳火?不过又喝了些药,在那里多休养了半个月,也好了。”
陆璘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几乎不能思考。
一切一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么多年,她们没有一个人说,他也一直不知道。
明明这么多疑点,这么多蹊跷之处,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发觉,没有怀疑,为什么?
他苦笑一声,无法接受那时的自己,也无法接受此时得知的真相。
“从头至尾,你们都没有告诉我,一直瞒着我……”他痛声道。
焦妈妈抹了把眼睛道:“夫人这都是为了公子……”
此时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二公子,焦妈妈,你们在里面吗?”
焦妈妈与陆璘都没出声,丫鬟又道:“焦妈妈,夫人问是不是二公子来了,她那边都好了,让我喊公子过去。”